“我刚才在帮雅诺什先生祷告,他现在的状态可做不了祷告,我就只好代劳了——嗨,别说了,他刚才还想做告解,我只好把他按回去了......就他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好好躺着最好。”
“......这样啊,谢谢您了。”
“不客气,孩子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乔万尼神父一边推辞着,眼神飘向了二人身后,远方市区中和外城的断壁残垣。
“至于你们该做的——不,这轮不到我说。但孩子们,该去城墙上给其他人加油打气了。”
*
“他们来了!以上帝的名义,把他们打回去!”
“以真主的名义,夺取这座堡垒!”
在双方士兵狂热的呐喊声中,贝尔格莱德最后一道防线上的攻与守开始了:一边是城墙上的基督徒,向下不断发射着弹丸与箭矢,甚至采取了落石的方式来阻挡奥斯曼军队的推进;另一边,从素养上来看更高一筹的奥斯曼士兵,开始架起梯子,一级一级地向上攀爬,就算前方的战友坠落下来也不退缩。由于狭窄的城市道路导致攻城锤无法运进来,而另一边匈牙利人的大炮也无法发挥作用,似乎肉搏开始取代在这个时代方兴未艾的火器,成为了这场战斗的主角。
“你这家伙,给我下去吧!”
受过专业训练的耶尼切里们,在攀爬速度方面比起胡浩博想象的要快上许多,几乎能有现代职业军队的水平了。这种情况导致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这些民兵不仅仅在巷战之中不能击退对手,就连在城墙上这种居高临下的大优场面下也畏手畏脚,且战且退:战斗没有开始多久,就已经有几个奥斯曼的士兵成功爬上城墙,和匈牙利人进行肉搏战,导致胡浩博也不得不加入战场了。
然而,虽然嘴上说的好听,真到了白刃战之中,少年对上耶尼切里的情况下可真没什么优势:他唯一的优势是出生在遥远的未来而营养比较好,但是在其他的方面上,比如剑术技巧上,哪怕是得了雅诺什·匈雅提的真传,也没能使得他沾到一点便宜。相反地,现在的他采用的战术,乃是至怂的闪躲战术。
“——!”
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双手举刀向下劈来,而胡浩博选择提剑正面接住这一击。然而,他想象的刃物相交时电光火石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面前的男人的刀刃甚至没有落下,便在“砰”的一声之后倒了下去。
*
“呼......干得漂亮,托马斯先生。”
“没什么,这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在胡浩博身后开出那一枪的托马斯似乎并不在意,不过胡浩博好像还有点心有余悸。趁着对方的攻势暂缓,他总算可以喘口气,目光也落在了面前胸口中弹,倒在血泊之中的耶尼切里身上。
“呃......年纪也不大啊。”
虽然现代人和古代人的体型肯定是有些差距,但是面前倒下的士兵,看起来依然是要比胡浩博瘦弱一号的样子。年轻的士兵,现在躺倒在自己的鲜血中,连胸口的翕动都微弱了起来——然而,就算这样,他的眼睛也没有合上。
“唉......明明是基督徒的孩子,却要被那群天杀的突厥人掠走,豢养成那个苏丹的鹰犬......算了,我来帮他合上眼睛——”
胡浩博的自言自语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希腊少年突然重新举起了刀;出手去帮助对方合上眼睑的胡浩博,眼看就要来不及闪躲这背信弃义的袭击而撞到刀尖上了——但率先喷出来的,却不是他体内的鲜血,而是那个耶尼切里的最后一点血液。
“你啊,总是胆子太大,心又太粗。”
站在胡浩博身侧的,是浑身上下溅了一身鲜红的马蒂;她的刀并没有佩在腰间,而是插在了那个妄图和胡浩博一换一的士兵的胸口。
“那天打猎是你救了我,今天是我救了你——以后,咱们俩可就都不互相欠人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