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吴老夫人院子,孙权一路唉声叹气着回来。
见周瑜、鲁肃还在偏厅等候似有事相商,便挥挥手道:“今日不议事了,孤有些困乏,你二人告退吧。”
周瑜、鲁肃对视一眼,猜测出孙权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鲁肃指着周瑜道:“主公,方才我与公瑾私下商量,或可提前用兵,斥候已查探出夏口兵不满万,将不过甘宁一人,我水师只需一夜,便能轻松拿下。”
周瑜附和道:“万事俱备,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呃,哎……”孙权看着眼前这两位“积极分子”,一时间百般滋味在心头,欲开口解释又怕寒了两人之心,左右为难之下,最后只化了一声长叹。
两人这才发觉吴侯有些不对劲,便旁敲侧击了起来。
“主公,可有心事?”
“是啊,主公若有难事,不妨道来,我与公瑾定会替主公详细谋划。”
心意我孙权领了,但这事儿,你们怕是帮不了。
孙权认真看了两人一眼,缓缓道:“夺取夏口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就在方才,母亲唤我过去,论及小妹婚事,言要下嫁给郭嘉,孤实在不愿,二位可有良策?”
“这……吴老夫人为何会过问此事?”鲁肃不解道。
孙权不停摆首:“母亲已不容孤来插手婚事,想来郭嘉成孤妹婿也是铁板钉钉,若谋夺夏口之事传将出去,定会遭人诟病,谤我谋夺妹婿之地,况,香儿那边也不好交代,事已至此,当如何应对?”
周瑜迈出一步,激动道:“那就假婚真伐,主公可还记得此策?”
孙权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击掌道:“不错,假婚真伐,鲁肃!”
“臣在。”
“速去选个最近的吉日,而后奏请吴国太定夺,公瑾!”
“周瑜在。”
“汝则备好战船兵甲粮草箭矢,待送嫁之日一到,便起水军趁其不备突袭夏口,谨记,定要保护好小妹安危,若有一丝闪失,孤便拿你是问!”
“主公放心,瑜必将小姐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孙权有些心虚,左顾右盼了一阵,才压低声音对二人道:“记住,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尤其是要瞒着母亲大人。”
“吾等明了。”周瑜、鲁肃默契点头。
待出了府门,周瑜忽然拉着鲁肃道:“子敬,挑选吉日之事,越快越好,眼下郭嘉大病初愈,必不能领军厮杀,恐则有变。”
鲁肃点点头:“呵呵,此事无需公瑾提醒,我立即去办。”
“好。”
言毕,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准备去了。
再来看看郭嘉。
从吴侯府出来后,郭嘉安步当车回到了馆驿,刚进门口,就见典韦冲了过来,开口就问:“先生,先生无恙否?”
“啊,哦,无恙啊,典护卫何故有此一问?”郭嘉回过神来。
典韦瞅了一眼大门口,忙过去关上门,而后返身说道:“见先生被兵甲领去,还以为又是一场鸿门宴,俺实在不放心,便一直在此等候先生归来,好在,先生无恙。”
郭嘉莞尔一笑:“呵呵,典护卫多心了,无论是吴侯相邀还是老夫人有请,皆无性命之忧,倒是他人,说不得心怀不轨。”
“嗯,对了,先生前脚方走,后脚于神仙便匆匆而来,留下了一封书信,言十分重要,俺怕弄丢了,因此随身携带,现交予先生过目。”
说着,典韦就从怀里掏出一份小简递给了郭嘉。
郭嘉取过一看,嘴角不禁闪过一丝冷笑:“哼,周瑜见我痊愈,已是迫不及待,五万水师,好大的手笔啊。”
典韦闻言,微微蹙眉:“五万?可,俺们在夏口只有四千守军,当真能守住?”
郭嘉忽然抬头放空了眼神,还是那股自信,沉声道:“在我眼里,别说是五万水师,就是再来五万,我也一样叫他有来无回,典韦,你记住,一个高明的统帅,在战争筹备之前便已看到了结局,而作战,仅仅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先生之言依旧如此深奥。”典韦一副若有所悟又一知半解的样子,不明觉厉。
郭嘉忽然回头哈哈一笑:“哈哈哈,是不是特崇拜我?”
典韦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