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失利的袁绍在儿子袁谭的策应下带着八百亲信仓惶渡河北逃,而没了主帅的袁军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有一部分随着张郃、高览投效了曹操,另一部分则沦为了曹军的战俘。
曹操做人向来务实,面对这几万袁军战俘,他本打算坑杀干净,要不是郭嘉在旁力劝,怕是当天就要血流成河了。
毕竟曹操也养不起这么多闲人,且还是不能为其所用的俘虏。
曹婷的出现让郭嘉看到了希望,这才保下了几万袁军将士的性命。
招降俘虏,整编降兵,更换装备与旗帜,这一系列的动作足足花费了曹军三天的时间。
而第四天的一大早,曹操便出现在了袁绍黄河南岸那已被战车冲的七零八落的帅帐前,其身后则跟着参与官渡之战的全体文武。
原本富丽堂皇的袁绍营帐,此时则显得异常的没落与凄凉,四分五裂的酒器,倾颓败坏的木柱,残破不堪的帷幔和随处可见已被阳光晒得发黑的血渍。这些,无不在诉说着袁绍从一个人生大赢家一夜之间反转成为失败者的悲惨遭遇。
袁绍跑的很干脆,简直不带走半片云彩,连器重的谋士沮授也给落下了。
没了十万大军的袁绍他还是那个四世三公的袁大将军,没了颜良、文丑、高览、张郃四位大将,他回头依旧可以搞出个“四小柱”来,没了沮授,他还有郭图、辛评、逢纪等谋士,但没了身家性命,老天爷就是再借百万雄狮给他袁绍,也是枉然,这笔帐,袁绍清楚的很。
曹操在袁绍的破帐中站立良久,忽然感叹道:“天意已定,劫数难逃啊!”
这话当然不是说曹老板他自己,而是指袁绍。别看袁绍还有六十万大军,可那些所谓的大军并非是真正的精锐,无论战场经验,还是军械装备,甚至是身体素质,岂能与袁绍南渡黄河的十万兵甲相比,这概念就像是经过战场淬炼的老兵与军训三月就赶鸭子上架的炮灰,哪能同日而语。
丢了十万精锐的袁绍,用“大势已去”四个字形容还真一点都不过分,因此,曹操才有此感言。
扭身之际,忽见一队曹兵押解着一人匆匆经过,曹操见此人虽衣衫褴褛却气质脱俗,丝毫没有半点做俘虏的觉悟,不由好奇,便随口向左右问道:“何人识得此人!?”
多数人摇头表示不知,张郃与高览却不禁咦了一声。
曹操反应过来问两人道:“二位将军识得此人?”
两人用眼神一阵推让,最后还是张郃出列回话:“禀丞相,此人正是袁绍帐下谋士沮授,沮先生。”
曹操一听眼睛登时一亮,望向沮授的眼神就跟老流氓见到清纯小姑娘似的,蠢蠢欲动。
“原来是沮授先生,沮先生大名孤早有耳闻,只恨无缘得见哪!”曹操惊讶出声。
众人一听便心知肚明,曹老板又忍不住想招揽了。
“那有何难,某替主公去请先生过来!”自有贴心的曹洪上前替曹操叫住那队押送的士兵,并将沮授给请了过来。
“哼!”沮授即便不认识曹操本尊,但见曹操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人群中央,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便向曹操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曹洪猛然出手一把就扣住了他,嘴上客气道:“呵呵,先生,丞相想见先生一面,还请先生万万留步!”
之所以言行不一,只是一种善意的警告。毕竟是曹操重视的人,若是沮授真被曹操招降成功,日后两人也好相见,不至于将关系闹僵。
“先生为何如此匆忙?来人,还不速将先生身上枷锁除去!”
“诺!”
叮呤当啷一阵,半臂粗细的铁链被兵卒除下,沮授顿时轻松了不少,那本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也缓和了些许。
不过没等曹操开口,沮授反而近前几步,讥讽道:“呵呵,曹操,莫要在吾身上浪费口舌,沮授决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