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竿,郭府门外,牛马塞巷,人头攒动。
而车上,载的皆是长相颇为标志的风尘女子,少说不下三十位,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引得路人驻足观望,久久不息。
昨晚,郭嘉做了一回散财童子,领着高顺、典韦跑遍了全城,几乎将许都大小青楼头牌名妓给来了个一网打尽。如此撩人春色齐聚一处,别说,还真是件稀罕事儿。
此时的场面,绝对能称上一幅“春色满园百花争艳”图,郭府门外,好不热闹。
但郭嘉这么一搞,郭府大宅院里的众女就不乐意了,不单单是曹婷、甄宓这两位女主人感受到了某种挑衅,哪怕是蔡琰、郭照、赵雨这等留宿在府中的外人也觉着十分之不爽。
眼看宅子里莺莺燕燕已不下一掌之数,且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姿色,郭某人心还真大,盼着墙外也就算了,今日,居然还敢将人统统领上门来,这是要搞事情啊?!
于是乎,由曹婷起头,甄宓做辅,蔡琰、郭照、赵雨三人压阵,一大早便在府中后院开起了对郭嘉的三堂会审。
“不是,真是为了公事,昨日可是说好了的,两位夫人也是亲口应承了,为夫这才敢出门办事,今日,怎又反悔了?”郭嘉自认为已经打过预防针了,总觉得几女有点小题大做,再者,自己这次可真是去办正事,行得正站得直,丝毫不觉理亏,只是如此“隆重”的待遇倒是头回见,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那也不能都往家门口带啊,外头已是传的沸沸扬扬,夫君此举真是有欠考量,无端落人口实,还坏了名声。”
蔡琰在旁幸灾乐祸道:“妹妹,还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哟。”
“姐姐,夫君向来思虑周全,并非是鲁莽之人,此举定有深意,不妨听一听夫君解释。”甄宓见郭嘉不停朝其使眼色,心中一软,出口帮衬道。
“夫君,说说吧。”
“哦,能说话了?”郭嘉赶紧赔笑道:“呵呵,其实,此乃为夫一石二鸟之计,夫人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主公征辟为夫入主校事府一事,满朝文武已经是知晓了个七七八八,这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此中何人是忠,何人是奸,哪是三言两语就能分辨得清,而校事府又司侦密之职,只向丞相一人负责,若有人欲对主公不利,校事府便首当其冲,为夫身为主事,若不先卖个破绽,如何能叫众人心安?”
“自污之举,若能搅动这潭死水,未必不能使之清浊两分,至于些许虚名,坏了就坏了,此其一也。”
“其二,自上值之后,为夫大感校事府往日行事过于高调,机构臃肿,人员冗杂,做起事来更是事半功倍,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为夫既然承下此事,当不负丞相所托,因此正打算革新校事府,这第一步,便是要去尾大不掉之害,至于外门那些姑娘,便是为夫特意为校事府上下一干人员聘请的教习。”
“教,教习?”
几女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画面,只见一位青楼女子对一群大老爷们教授着如何取悦恩客的情形,这画面好不古怪。
“啊,就是聘来给密探们授课的,尔等不会以为是……”郭嘉恍然道。
几女面面相觑,还是曹婷反应快,一把搀起郭嘉,干笑道:“哈哈哈,夫君,没事了,既然公务繁忙,那还不快去。”
“哎,还没说完哪。”郭嘉被曹婷连哄带轰给推出了门,正想回头,只听咔嚓一声,房门紧闭,纹丝不动。
嗨,这叫什么事儿啊。
别过躲在屋中密谈的几女,郭嘉带上典韦、高顺终于开门迎客了。
外头自然是沸反盈天,即便隔着大门都能听见,郭嘉也被眼前的声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高声道:“姑娘们,烦请下得车来,进府之前,可否听在下一言。”
“郎君请讲。”虽不整齐,也不洪亮,但娇声软语自有一番风情。
郭嘉甚至能听见附近痴男们的口水声,感受到他们望向自己时那充满敌意的目光。
“呵,待进府之后,自有下人在前引路,望诸位姐姐跟紧些,莫要走散,以免引起误会。”
“郎君这话说的,能有何误会?无非是家有娇妻怕翻了醋坛,姐姐懂,姐妹们,莫要走散了。”一位大胆的姑娘掩嘴偷笑,直言不讳道。
“咯咯咯,是。”
“咳咳,诸位姑娘请进!”
话音一落,三十位姑娘纷纷鱼贯而入,临过郭嘉身边,还总爱调戏一下,或眨眼,或抛媚,或扭蛇腰,总之,好不安生。
郭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中直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随着倩影渺渺,看热闹的路人自然也无美可赏,随即悻悻而去,本是阻塞的街巷一下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十二位校事府的骨干这才有了地方踏足,在郭府外观望了一阵,而后交头接耳了起来。
“嘿,方才数了一下,足足三十位,那小白脸胆也够肥的,就不怕曹小姐拿他开刀?”
“莫谈其人家事,咱们已在外头蹲了半柱香了,眼看这时辰就快过了,大伙儿说说,怎办?”
“自然是依计行事,咱们先翻墙进院,等其以为我等失约,暴跳如雷之时,我等再现身一见,届时,那书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好,好一个下马威,谁让其小觑我等,当是如此。”
“那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