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车胄自然也看在眼里,暴脾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跨前一步,亮出佩剑,朝众百姓喝道:“住口!放肆!尔等刁民竟敢来城府门前聚众闹事,信不信本州牧即刻下令将尔等打入大牢,个个严惩不怠!”
被车胄这么一喝,堵门的群众确安静了不少,从中冒出一个带头的,对车胄一通行礼,出言辩解道:“大人冤枉啊,吾等皆是良民,此来只为替父老乡亲讨个公道,绝无它意。”
“哼,良民?良民就敢聚众闹事冲击城府,倘若不是良民,那岂不是还欲反天了!”
“大人息怒,小人不敢。”
忽然,人群中有人挑事道:“乡亲们,老话说的好,官官相护啊,依我看,大人也未必会替我等主持公道。”
“是啊,官官相护……”
“没错,那些权贵岂会管我等死活。”
“老天无眼啊,怎么让徐州百姓摊上这等贪官污吏啊!”
一句话,引起了不少共鸣,百姓们纷纷点头,窃窃私语了起来,总之,缺不得坏话。
车胄听在耳中,面露难色,心下思忖,要是真下令羁押闹事的百姓,之后自己还怎么统领徐州,若不下令嘛,难道就任由眼前这群刁民闹下去?
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当真是骑虎难下。
好在,郭嘉见车胄消停,终于插上了话。
郭嘉上前四方作揖道:“呵呵,诸位父老乡亲,大娘大婶,切勿冲动,方才在下听闻诸位口口声声欲想讨个公道,不知是何冤屈?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说说清楚,自有州牧大人为诸位乡亲父老做主。”
言毕,还扭头示意车胄快快收起宝剑。
车胄会意,忙不着痕迹地回剑入鞘,大声回应:“不错,诸位有何冤屈,不妨直言,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那带头的人闻言一喜,迅速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带血的绢布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此乃苦主之血状文书,还请大人过目。”
车胄一愣,偷偷瞥了郭嘉一眼,随即伸手接过,当场打开看了起来。
郭嘉好奇地瞥了几眼,那白绢,不,那红绢上密密麻麻都是血字,少说得耗个五百CC才能写下来,糜家还知道用血书博取同情,挺有意思!
车胄端详了好一阵,才收起血书,瞪着那领头之人沉声道:“状书,本官已经看了,既然此书出自苦主之手,为何苦主不亲自前来?”
“回大人,苦主愤然破指以血书诉冤,人,自然是在医馆调养。”
“那汝等又是何人,与苦主有何干系?”
“大人容禀,吾等皆是被砸店铺的下人家眷,或是近亲远房。”
车胄微微颔首,而后道:“此事本官已然知晓,也亲手接了状书,汝等便散了吧。”
那领头之人却是无动于衷。
车胄又说了一句:“还不退下!”
领头之人嚷嚷道:“大人,今日吾等聚集在此,便是想讨回这个公道,若一日未有答复,则一日不回,若一月无有答复,那便在这城府门口等上一月,又何妨。”
“对,这位兄弟说的有理,不给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就是,大人还没给交代呢,草民也不走。”
一悍妇拧着自家儿子耳提面命:“兔崽子,还不赶紧回家抗两床被褥过来,今日,我母子便在这城府口,住下了!”
“对,死等!”
“这,贤弟……”,车胄哪见过这等不讲理的泼妇,撵不得,更是杀不得,郁闷的一批。
领兵打仗的时候,他觉着当个州牧也挺简单,哪里不爽就来个手起刀落,一准摆平。
可真坐上了州牧的位置,他才知道并非像军中那般事事皆能靠武力来解决,不由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不该贪心,问丞相要个刺史当当不就好了,也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