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见席间气氛一凝,心中暗笑不矣,表面上则忙打圆场道:“诸公,莫要介怀,只恐扫了诸位雅兴,舍下除了略备薄酒之外,还请了徐州城最出名的歌姬前来献舞助兴,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大事,诸公,不醉不归。”
“哈哈哈,对对对,‘只谈风月’!”
一时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酒到浓时,美人入怀,宾客们也是撕下了斯文的伪装,专心上下起手放浪形骸起来,浪笑声,娇喘声,交织在一起,那淫靡之景充斥着每个角落,当真不堪入目。
……
有人快活,自有人忧愁。
车胄此时就很是忧愁,本来额头的皱纹就不少,这下,变得更多了。
各地衙门口都快被闹事的百姓挤爆了,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带兵镇压?他肯干,那丞相也不会支持啊。
但若不遏制一下,又当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万一生了民变,他这位徐州一把手就该歇息了。
没法子,老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找郭嘉商议一准没错。
这不,车胄理清思路之后便唉声叹气着来到了郭嘉一行暂住的小院。
迎面遇上典韦,车胄赶紧上前打听:“典将军,郭祭酒近日可好?”
典韦一愣,如实道:“先生?先生可安逸着呢,这几日,照例睡到日上三竿,乃后便陪着二位夫人与那赵丫头在院中闲趣半日,或作画,或赋诗,或弹琴,或博弈,好不愉悦,昨日,先生还用竹片制作了一副‘四国战棋’,名唤……名唤‘麻将’,端是有趣。”
车胄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思忖道:“外面都快吵翻天了,这郭先生还有心思在此风花雪月,不去外头想办法平息民愤也就罢了,还躲在府中偷偷制做那什么儿戏之物,简直是……玩物丧志!”
想及此,车胄的老脸瞬间蒙上了一层黑影,比那后厨的锅底还黑上几分,略微不爽道:“哎呀,先生可真是逍遥快活,哪还知外间已是风起云涌啊,徐州各地众多商贾联合罢市,又鼓动百姓向官府施压,这事儿,先生可曾知晓?”
典韦点头:“先生自然知晓。”
车胄一阵无语,荒唐道:“既然知晓,先生怎还如此淡定?若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怕是,怕是要出大事啊!”
典韦抱拳致歉:“回将军,关于此事俺也曾向先生提及过,然则,先生仅是笑而不语,绝非典某有意隐瞒,俺也不知其中关键,又怎能向车将军阐明来龙去脉。”
又提议道:“将军若不放心,不妨亲自前去问问,某来引路,请!”
想郭嘉既然还能笑的出来,那定是成竹在胸,车胄的脸色顿时好看不少,但还是坚持要问个明白,便不假思索道:“有劳典将军带路,请!”
车胄跟随典韦一路穿过廊道来到了郭嘉小院,只见院内摆着一张古怪的高脚四方几,郭嘉、曹婷、甄宓、赵雨坐着绣墩各手一方,而他们面前则摆着一副棋子,形似城墙,其上还有不知名的怪符号。
此时,郭嘉正兴高采烈的看着甄宓,见其死死抓的东风不肯放河里,便一脸警告道:“下子无悔,我都喊碰了,怎还能拿回去?”
“这……”甄宓抬着手,一脸踟蹰。
身边的曹婷则帮腔道:“夫君,这就是你不对了,吾等昨日才堪堪学会这棋子的戏法,岂能如此严苛,再者,甄妹妹这不是还没放下河嘛,焉能作数?”
赵雨输的最多,自然也是同仇敌忾,嘟囔道:“就是,始作俑者自然占优,尽欺负吾等新手,算什么本事!”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们了,不碰就不碰,赶紧继续!”
甄宓果然从善如流,终是临阵换了一张:“三万!”
郭嘉正打算摸牌,只听耳边曹婷传来一阵兴奋地大叫:“哈,清一色,胡了!”
“……”郭嘉嘴角一抽。这还不熟?我信了你们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