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绝不简单哪!
郭嘉不动声色,假装如常进门,就在屋檐遮住自身的空隙间猛然一个发力,窜身贴到了墙根,抬着头,竖起了耳朵,聆听头上的动静。
果然,那头顶上的黑衣人见郭嘉进楼,便开始了行动。
嘀嗒,嘀嗒,类似于雨滴打在青瓦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极是容易辨识,楼上走着,郭嘉也在下头跟着,直到来到拐角处,便没了声息。
郭嘉久等不来,便小心探头观望,只见那黑衣人正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腰上,双臂来回扯动,好似再解自己腰带似的。
郭嘉定睛一看,原来那黑衣人的腰上还缠着一圈绳索,而绳索的一端还连着一只如鹰爪般的铁爪。
那黑衣人麻利地解下了绳索,并朝二楼抡起那连有铁爪的一头。
咔嚓一声,铁爪成功扣住了屋顶,黑衣人立即借着绳索几个腾跃便翻上了二楼。
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老手,郭嘉双目一凝,暗自思忖:“这是飞贼?还是那武侠小说里的采花贼?嗯,不对,看样子也不是朝自己所居的房间摸去,那其人又是带着什么目的?”
等郭嘉回过神来,那黑衣人已经成功掀开了一堆瓦片,想也没想就纵深跃了下去,动作灵活地像只夜猫。
郭嘉连忙转身,朝大门奔去,穿过厅堂的侧门,摸向了后院。
这里要普及一下,咱华夏的客栈一般是分前后院,前院通常是用来迎客的,而后院则多半是杂役、小斯、掌勺、掌柜家眷等人所居之处,还有马厩、后厨、茅房、拆房之类的设施,算合理分配资源商住两用的典型建筑。
郭嘉见那黑衣人翻到了后院,自然也是跟了过去,又联想到昨日的二狗子,便觉先前种种疑惑得到了解答。
见黑衣人落在一房门前左顾右盼,鬼鬼祟祟,郭嘉便迅速寻了一处掩藏了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
郭嘉在不远处露出一丝不屑,心道:“这暗号也忒简单了些!”
“吱呀。”没多久,门开了,正如郭嘉所料,门内正是张二狗子。
他微微探头又是一阵东张西望,才对黑衣人道:“姐,进来吧。”
郭嘉微微一愣,貌似这信息量有点大啊,你说姐弟俩,不就见个面么,用得着飞天遁地吗?这也太奇葩了,一定有阴谋。
蹑手蹑脚靠近窗下,郭嘉耳边的对话也顿时清晰了不少。
“姐,我打听了一下,徐州城内的粮商皆都不肯松口,或许年前还可以商量,现今,占徐州的可是曹操,只要往外运粮,必然是要接受一番仔细的盘问,极为不易。”
“阿弟,张家就剩下你我姐弟两人,不是做姐姐的逼你,而是远在几十里外苟且偷生的一干教众,他们等不起了,昨夜,又饿死了十三人,姐也是没办法了。”
“姐,不如,咱们投了吧,曹操也好,袁绍也罢,最不济,投张鲁的五斗米教也总好过活活饿死在山中,还整日过着被人四处喊打的日子,提心吊胆,我倒宁愿做个小斯跑跑堂,也不想再提重振教义之事。”
“啪!”很清脆的巴掌声。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可曾记得当年爹爹在世的时候。”
“我……姐,我真的不想,就让我做个平凡的人吧,别再逼我了!”
“你是张家唯一的男丁,姐姐何曾愿意逼你,可山中的那些人怎办?他们皆是随爹爹出生如死的老人,如此信任你我,又怎能不管不顾?还有,那《遁甲天书》又当传于何人?”
“我……”
郭嘉听到此处,便恍然大悟,敢情是黄巾余孽呀,这就难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遁甲天书》又是何物?听起来似乎挺牛逼啊,关键是,郭嘉还觉着挺耳熟,就是一时半会儿之间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