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赵雨在自家摊前踟蹰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哎呀,这位姑娘,这秋栗子本就不多,老朽见姑娘也端详了许久,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买,只是此时快已入冬,掌柜又哪来的秋栗?”
掌柜见一袋栗子见底,也不介意多聊几句:“呵呵,小姑娘倒是行家,这秋栗的确不易贮藏,不过下邳百姓有的是土办法,或是土埋,或用木屑混储,放个两三月可不成问题,要不是大军困了下邳城三月之久,老百姓过冬的粮食皆被吕布军匪缴了过去,也不会拿些许秋栗来城中换取粮食,哎,说来老朽一远亲便在下邳,家中五口人有上顿没下顿的,因此,能帮就帮下。”
掌柜实在会做生意,说话间已将剩下的栗子都用油纸包了满满一袋,笑着摆到了货案上:“姑娘既然诚心,这也是最后一袋,就莫管它斤两,便宜些拿去,只收百铢如何?”
“好!”赵雨闻言自然欣喜,正准备低头掏钱,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掌柜的,还有没?我全要了!”
“这……”掌柜见一两碎银自然是眼中一亮,心中高兴,不过随后又觉有些不妥,毕竟已经谈好了,便不自觉地看向了赵雨,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这什么这,难道掌柜的还嫌不够?”来人说着便将一块碎银拍到了货案之上,且语气很是嚣张,不禁叫赵雨秀眉一紧,扭头朝来人看去。
见来人身着华贵,言语却是骄纵,虽长的还行,但这等大小姐脾气打心底里叫赵雨不喜,便上前理论道:“这位姑娘,万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老板方才已答应将这最后一袋栗子贩售于我,还请姑娘另寻他家。”
曹婷一愣,嘴角微微一翘,望着赵雨笑道:“咯咯咯,你想讲理啊,好,那本姑娘就给你说说理,这袋栗子还好端端的置于货案之上,那便是正在兜买主,既然正在贩售,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非天经地义,再者,姑娘又没掏钱买下,怎说这袋栗子已经是属于你的了呢,是吧,掌柜的?!”
“呃,这……”掌柜的有些懵。
“钱,我也有,既然未离货柜,你又怎说它是属于你的!?”赵雨咬了咬朱唇,将准备的一串五铢钱重重按在了柜上。
曹婷也微微来气,哼道:“哼,好啊,既然是最后一袋,那就个凭本事,价高者得!”
“你!有几个臭钱多了不起似的。”
“啧啧,还是我家夫君说的对,钱呐,虽不是万能,可没钱哪,却万万不能。”
赵雨顺嘴争了一句:“我瞧你家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姑奶奶我懒得与你多言!”这下,曹婷彻底恼了,瞪了赵雨一眼,伸手就想把那袋栗子抢到了怀里。
而赵雨呢,早已有了防备,见曹婷动手也是眼疾手快揪住了油纸一角使曹婷不能得逞,并怒道:“怎么,汝欲行抢不成!?”
“你,放手!”
“就不放!”
“哎呀,两位姑娘,莫要争了,各退一步一人一半不就妥了,何必意气用事!”掌柜倒是实诚人,见两女剑拔弩张,赶忙出言劝和。要放现代,火上浇油还来不及呢,巴不得一袋栗子能卖个天价去。
曹婷此时才仔细观察起与自己争栗子的女子,见其一身劲装打扮,料定是习武之人,便忽然来了兴致,挑衅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有何本事!”
话音未落,曹婷忽然抬起左手,玉手一番,一招灵蛇出洞直向赵雨胸口探去,意在将她逼退。
赵雨更是毫不示弱,稳稳后退半步,一个潇洒的一侧就避过了曹婷的出掌,随即出掌朝其手肘击去。
曹婷一招落空便知不好,又见赵雨出招,慌忙撤手。
这一下子,那袋栗子顺利到了赵雨的手中,赵雨收招得意一笑:“哼,花拳绣腿,还来卖弄,当真……”
话音未落,只觉一道凌厉地劲风朝其手腕袭来,原是曹婷见栗子脱手,便趁赵雨得意之际栖身上前,一记鞭腿扫到。
啪嗒一声,那包着栗子的袋子又回到了柜台。
赵雨微微吃痛,低头一看,手背已是红肿一片,不由认真了起来:“倒是小瞧了你!”
曹婷咯咯一笑:“嘻嘻,这叫骄兵必败,我家夫君教的,现在,咱俩扯平了。”
这狗娘撒的,简直猝不及防,妥妥地拉仇恨。
赵雨暗自撇嘴,娇斥道:“好,那本姑娘就替你家夫君好好教训你一番!”
言毕,赵雨敛气定神,摆开了架势。
“哟,你这是在蛤蟆张嘴么,好大的口气呀!”
“休逞口舌之利,看招!”
“姑奶奶也许久未放开手脚了,尽管放马过来。”
在掌柜目瞪口呆之下,两女你拳我腿战成一团,连带着街边小贩也是殃及池鱼,路人更是退避三舍,抱头鼠窜。
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会引人注意。
郭嘉起先还不觉,以为城内有什么杂耍卖艺之类的,直到典韦、高顺急急凑到车前禀告才恍然大悟。
“不是,打起来了!谁?”
“自然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