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音,仁兄并非江南人士。”
“呵呵,来自北方。”
“可是袁绍?”
“是曹公。”郭嘉坦言。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徐庶起身又要走。
郭嘉赶忙喊住:“徐福兄,请留步!”
徐庶脸色一变,忽然紧了紧腰间的宝剑,但见典韦双目时刻不离其手,便顿时作罢。
“兄台怎知我名福,可是受人之托特来取我性命?”
“呵呵,福兄勿疑,非是受人之托,亦非来取你性命,只是早年听闻兄台事迹,感福兄之义薄云天,在下久仰不已,今日得见,甚幸。”
当知道郭嘉乃是曹操的人之后徐庶就一脸的鄙夷,即便郭嘉将赞美之词挂在嘴边,也依然不为所动:“既然已经得见,那在下便告辞了。”
“哎,元直难道就不想知道在下又是何人?”
“那阁下又是何人。”
“不才,乃元直同乡,颍川郭奉孝。”
徐庶大惊,不禁脱口:“汝便是郭嘉。”
郭嘉微微点头。
徐庶立马来了精神,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来,急道:“我来问你,定陶一役,你是如何料定吕布定会带兵救援?”
“呵呵,因为他是吕布。”
“那你可知,倘若当时曹操十万大军一鼓作气,只要断了吕布后路,吕布当必死无疑,为何要徐徐图之,以致纵虎归山?”徐庶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问了出来。
郭嘉看着徐庶,眨巴眼睛道:“因为刘备在徐州,比起刘玄德占了徐州,我倒宁可让吕布占之,刘备实为枭雄也,缺的仅是一个契机,一旦有机会,便会乘势而起,若元直换我,相信亦不会视之不顾,任其坐大。”
“你!玄德公向来仁义,乃济世之英雄也,何来枭雄一说,兴仁义之师讨黄巾伐董卓,半生颠沛流离屡战屡败,然忠汉之心却不曾动摇半分,此世人可鉴,奉孝兄既是同乡亦是寒门出身,为何不去投效玄德公施展才学济世安民,反而心向国贼助纣为虐?你,你可知何为仁,何为义乎?”徐庶很是激动,说道奋愤之处,拍案连连。
典韦神色不善地迈了一步,郭嘉连忙摆手示意。
待徐庶一通质问之后,郭嘉淡淡一笑:“呵呵,原来在元直心中,尽是些假仁假义,那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走好,不送。”
徐庶一愣:“此话何解?”
郭嘉开始装了:“呵呵,如在元直心中,讨黄巾便是仁,伐董卓就是义,那郭某无话可说,何其肤浅,何其可笑,何其荒谬。”
“难道不是?”
“难道元直就未曾想过为何会有黄巾之乱?不妨直言,之所以有黄巾,内因朝堂腐朽上下行奢靡之风敛财无度虚耗民脂,外有宦官外戚争权、地方豪族兼并土地,加之百姓愚钝,受张角等妖人蛊惑,这才有了黄巾。”
“再者,黄巾贼皆是何出身?归根究底乃是百姓,乃我大汉子民!屠黄巾与屠百姓何异?此谓仁乎?试问一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命悬一线,何人不反?当年高祖尚且斩白蛇起义,为何就不能有黄巾揭竿?”
“呃,这……”
“董卓,为一己私欲改立汉帝,实为大逆不道,理当除之,此乃汉臣本份,何来大义之言?”
“我主,破黄巾,收降卒,定中原,替天子教化四方,此才是大仁也,即天子蒙难,遍发勤王之诏于四方诸侯,四海震惊却无人敢应,唯有我主亲提大军,迎天子定许都重建朝廷力挽狂澜,此,才真大义也。”
“相较之下,刘玄德之仁义,如萤火比之皓月,不足挂齿!呵呵,元直兄以为然否?”
“……”徐庶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