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眼一看,居然是位丫鬟打扮的姑娘,看模样年纪也不大,只是这张嘴嘛,甚为泼辣。
郭嘉忙一躬身:“呵呵,方才不是有意冲撞姑娘,失礼之处,万分抱歉。”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喽。”那丫鬟叉腰道。
“……”郭嘉一阵郁闷,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扭头无视,爱咋咋滴吧。
“喂,与你说话呢,聋了?!”
“呵呵,你猜?”郭嘉嘴角一翘,心说:“这丫鬟怎如此跋扈,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
“我,我猜?你!”丫鬟一愣,随即发觉自己被耍了,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正想发火,打其身后传来一声,瞬间叫其没了脾气。
“娟儿,莫要无礼。”
“是……小姐,小姐可莫要出来,我瞧那人贼眉鼠眼,定不是什么好人,待我将其赶走,小姐再出来也是不迟。”丫鬟转身朝向船舱,似乎正在伸手阻止。
“无妨。”
“唉。”
郭嘉也是好奇,就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丫鬟去而复返,还搀扶着一位婀娜女子上了甲板,想来便是丫鬟口中的什么大小姐了。
出得船舱的那位小姐,此时脸上蒙着一块面纱,叫人看不清容貌,不过露在外头的那一双丹凤眼,却是灵动而又深邃,给人一种精明能干又傲气逼人的感觉,总之,第一印象就是很不好亲近。
见那姑娘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郭嘉连忙收回心思,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哪知那小姐却提着莲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及近,轻启朱唇道:“这位公子,方才府中丫鬟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那姑娘的声音很柔,差点叫郭嘉耳朵怀孕,郭嘉自然不会与下人一般见识,遂点头道:“不敢,本就是一场误会罢了,这位小姐,恕在下失陪,告辞!”
因为船舱过道极为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有人要出来,自然得把郭嘉往外挤,事情就这么简单。
说完,郭嘉准备进舱,哪知那姑娘又出言了:“公子留步,不如喝杯水酒再走不迟,也算是替我家丫鬟向公子赔罪了。”
“呵呵,小姐实在客气,不必了。”郭嘉说完就进了船舱。
郭嘉这一消失,那丫鬟又来劲儿了:“小姐,你瞧瞧那人,端是无礼,能得小姐亲自敬酒,那是多少王公子弟求都求不来的福气,那人却一点也不知珍惜。”
“休得胡言,听管家说那公子是许都豪商南下经营,但我觉着却是不像,倒像是位官宦子弟。”
“小姐,何以见得?”
“呵,少了一股铜臭味儿。”那小姐展颜一笑,顺手摘掉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庞。
……
过一日,船只于寿春之南的渡头靠岸,说是要补些必要的食物与淡水,因此郭嘉等人也有了半个时辰自由活动的间隙。
说来渡头也没甚好逛,何况许多地方进出还得需要经过袁军的排查,如是一来,郭嘉也就没有四下走动的心思,还是在甲板透透气来的实在。
巧的是,昨日那对主仆也钻出了船舱,离着郭嘉不远凭栏眺望,似乎有说有笑。
不多时,管家带着一脸怨气而来,先是瞥了郭嘉一眼,而后径自朝那对主仆而去。
“小姐,大事不好。”
“张伯,发生何事?”
张管家直言道:“有确凿消息称袁术近几月便要登基自立,寿春大小商贾急于自保,要求我等货款一律用金银结算,且拒收五铢,可此次南下,随船的金银储备本就不多,现在又闹出这等事情,缺口就更大了,没有办法这才来请大小姐定夺,实在说服不了众人,请恕老朽无能。”
“张伯无需自责,寿春商贾求金银以方便避祸,也实属应该,此事乃是件意外,为今之计,应是考虑如何在短日间换来金银付清货款。”
“哎呀,是呀,这不正愁嘛,即便是离寿春最近的甄家铺子,一来一回少说也需三日,依老朽看,这次是毫无办法了,不若……毁约?”
“不可,我甄家向来诚信经营,岂能出尔反尔,张伯勿要再提,对了,可是问过能否宽限几日?”
“问了,不成,如今这些商贾巴不得将手里的五铢钱全花出去,岂能宽限,哎呀!”张管家捶胸顿足。
郭嘉偷听到这儿,就忍不住插嘴了:“咳咳,无意间听到诸位谈话,冒昧打搅,或许,在下可以帮上一忙。”
三人齐齐转过头来,皆是愕然地望向了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