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上头沉吟道:“退兵乃是吾之本意,所谓兵贵神速,既然吾等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就该乘其不备继续扩大战果,眼下定陶已是孤城一座,指日可取,不足虑也。”
曹操瞥向郭嘉微微颔首,又转向诸将板着脸道:“元让与诸位将军忠心,操尽皆知晓,然则,上兵伐谋,不可对先生这般无礼,更不该违反军纪未经通报便强冲议帐,今次之事事出有因,念在将士们劳苦,权且不咎,诸将当引以为戒,若有下回,定严惩不贷。”
“是,末将等不敢。”众将们很是勉强地应答了一声。
待气氛缓和之后,荀彧便将之前商议的计划和盘托出。直到这时,众将们才知真相,夏侯惇更是露出了羞愧之色,主动上前向郭嘉赔起了不是,吓得郭嘉一阵手忙脚乱,险些被面前矮几绊倒在地,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既然误会尽解,帐内自是一片其乐融融。
这头开心着,吕布那头就不开心了,简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噩耗接二连三地报来。
刚刚接到曹操大军兵临定陶城下的消息,一扭头就得闻李封守军折损过半来信求援,这一前一后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可想定陶已是岌岌可危。
吕布当然不是傻子,一想到定陶若失,就等于向曹操大开方便之门,只能出兵去救。
但想归想,可那暴脾气止不住就上来了,拿着两份战报连扔带踢,怒道:“好你个曹阿瞒,我不来寻尔,尔却反倒送上门来,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旋即,朗声向左右吩咐道:“来人,速将吾战戟取来,点齐兵马,吾誓要与这厮一决高下。”
此时,陈宫忙于联络兖州豪族加深关系并不在吕布身边,吕布也没个人商量,手下同样多是武将,吕布深觉便是问了也是白问,遂执意出兵。
无法,底下众将见主公一脸的不容置疑,有口难言,只能硬着头皮依令调集本部兵马跟随吕布左右出阵。
是夜,打着火把一路急行的吕布忽见前方地势险要,不禁抬手叫住了身后的大军,忧心地谓左右道:“诸将,吾观前方地势险要,莫非有诈?吾等尚还不知定陶战况,若是曹操已提前将定陶攻下,复又遣人于此设伏,此去恐有凶险呐。”
诸将闻言也是细细观察了一遍,看眼前崇山峻岭连绵不绝,两侧又是高崖峭壁山路崎岖,还挺像这么回事儿,也就学着吕布那般愁上眉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吕布身后一小将出列自荐道:“主公,这有何难。”
又道:“主公可下令全军暂且熄灭火把,仅由末将领着本部兵马先行探路,若前路果真有诈,则可提前提防,若是无恙,大军再行不迟。”
吕布一听,顿觉有理,猛点其首笑道:“好,即是高将军在前探路,吾心安耳。”
那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后世大大有名的“陷阵营营长”——高顺。但是此刻,他还没崭露头角,更别说组建起一支真正的“陷阵营”精锐了。
高顺得了令,当即领兵在前探路,只是越探越觉玄乎,眼见队伍都快出山坳了也未见曹军半只人影,便驻马回头哂然一笑:“呵呵,看来是吕公多虑了,想那曹操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声势颇巨,这小小山间哪能掩藏得住大军。”
“来人,速去后头禀报主公,此间无有曹军埋伏。”
探路部队离吕布中军也不算远,信使几乎是打马就到,待吕布闻高顺那头已经出了山谷且一路无恙,吕布便是老脸一红,自辩道:“曹操这厮诡计多端,不得不小心提防,吾已命人去信通知军师,想来天明之后便能与军师汇合共援定陶。”
“呃,既然此间无诈,还不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