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字字泣血,刚才的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话语之中不禁带上了哭腔。
玉书道人的目光之中就多有怜惜了——虽然他早已不做掌门,不管门中事务,一心修炼,可是对自己下面这些小辈还是了如指掌的。
这映雪丫头是天行从凡人村子里捡回来的,竟然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一下子门中就有了两个天灵根的小辈,要说他心中没有喜悦是不可能的,宗门后继有人,代代繁荣,才是他们前辈心中期望的事情。
她修炼刻苦,小小年纪已经是炼气四层了,他心中也很是安慰。
这样一个好的苗子,竟然被吴冲山那种心存歹念,满心乌糟的东西准备带回去当鼎炉?甚至见了自己的徒弟还口出狂言,仗着自己境界略高就想要一同打死?
若不是他是自己好友的嫡孙,他今天就要开杀戒了,教教他什么叫做境界“略高”。
不过他饶他一命,不代表着他就会这样轻轻松松地让他逃了。
金丹修士的威压一放,即使不放在百里健这边,时映雪也感到呼吸一窒。
而直接感觉到金丹修士威压的吴冲山就没有这样好运了,他感觉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天上落下,如来神掌一般,一巴掌将他那点儿可怜的神识压扁在地。
阵阵剧痛从四肢百骸与丹田之中传来,吴冲山知道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引以为傲的境界早已被击溃,烟消云散了。
他这样多年辛辛苦苦修炼到融合期大圆满,自诩秒杀一切境界低之人,却也被比自己境界高之人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也知道,玉书道人不杀他,完全是看在自己老祖宗的份上。
既然已经废了,又不会丢了这条命,他也懒得替桃柔遮遮掩掩了,仿佛一滩烂肉一般趴在地上,却还是咳出自己喉头的一口血,邪邪地笑道:“玉书前辈,您方才那句话说得好啊,确实是您治下无方。”
“你说什么?孽障!你怎么敢这样和前辈说话!”吴云奎快要被吴冲山气死了,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承认自己用心不良,卡在大圆满境界这样多年还是迟迟无法突破,心里急地快上火了。家中事务我也懒得管,一心只想突破境界。这可是您的好徒孙桃柔,眼巴巴地叫了自己的徒弟来告诉我,说你们门中有个纯阴之体的小弟子,为人嚣张狡猾,最近她下山为宗门做历练了,说是小叔叔我可以去试上一试,将她掳走做鼎炉,正好冲阶。
我也就信了,毕竟卡在瓶颈的痛苦,您也是明白的吧。我承认我吴冲山是下三滥的东西,可是您的徒孙,您最好好好管教,以后说出去不是丢了咱们吴家的脸,是丢了你们藏锋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