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用这个词来形容末世中人与人的相遇,是一种很恰当的比喻。
因为生存,是生命的原始本能。为了生存,人类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连人类自己都想不到,很多时候,战斗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在这个时候,就要看双方谁更坚决,谁更无畏。
眼前这些幸存者显然就是这样的,他们的眼睛在看到那两个编织袋时,眼珠子几乎都瞪出来了,如果不是手里只有棍棒和钢管,恐怕早就冲上来了。
路涛和罗茹琳的眼里都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他们的枪口对准这些人,作出随时扣动扳机的姿态。
“大学生,真的是你?”一个头发衣服脏污、头发凌乱,脸上都看不出皮肤原本颜色的幸存者惊喜地喊了一声。
“真是路涛?你居然还活着?”一个眼神阴鸷的中年人也有些看着路涛,似乎对他能够活着,有些意外。
“是你们?”
路涛的眉头略为皱了一下,旋即便舒展开来,眼前这七、八个幸存者中,竟然有三、四个是原厂的同事,其中说话的两个人与他还是同一部门。不过,大家之间彼此都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在厂里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没少难为自己。先打招呼的那个,叫包志同,而中年人叫做李顺发,另外两个只是面熟,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罗茹琳略微放低枪口,上前几步,凑近路涛耳边小声问:“他们是你的朋友?”
“不,只是认识而已。”
路涛缓缓摇摇头,眯着眼睛注视对面,枪管随着他的眼神而移动。
他没有搭腔,包志同等人也没有再问第二句话,空气变得有些沉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呵呵!这妞挺漂亮的,你女朋友?”
包志同似乎有着在这种尴尬时候出来打圆场的特殊技能。他把手里的钢管塞给站在旁边的同伴,举起双手,贪婪的目光飞扫过罗茹琳高挺的胸脯,迅速落到路涛手里握着的突击步枪上,很是羡慕地问道:“我说!你们从哪儿搞到的枪?”
路涛枪口微微下移,指着包志同朝前迈出的脚,冷冷地说:“退回去,不要过来。”
虽未明说,话语里却充满显而易见的警告和威胁。
“别这样,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我这不也没别的意思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包志同感觉不太适应。印象中,路涛属于那种很好说话的年轻人,态度和说话口吻很温和,从不与人发生纠纷,每次在单位被人捉弄,也只是一笑了之,让人感觉……甚至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缺少年轻人那种无所畏惧的闯劲儿。
几个男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却没有开口或者动手。谁也不是傻瓜,也没有人认为路涛和罗茹琳手里的枪是玩具。
沉默了几秒钟,路涛再次开口:“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们这些人,都是住在同一片住宅区的,平时大伙儿就结伴搜寻食物。可现在,附近的食物都搜寻得差不多了,我们只得走远一些……这不,无巧不巧和们老同事就遇到了。”包志同不动声色地又向前挪了几步说道。
砰!
路涛毫不迟疑地开火,子弹射在包志同的脚前,火星四射,吓了他一跳,很是敏捷地跳回了原处:“你、你……”
他没想到路涛竟然真的开枪,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这附近有居民们自己栽种的一些萝卜和土豆之类的,找到食物就赶紧回去。记着,你们的德性我都知道,如果胆敢靠近一步,我就崩了你!”
路涛冷冷地看包志同一眼,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他说的,也是对他身旁的人说的。
他收起枪,抓紧背在肩上的编织袋,顶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朝不远处的驻地走去。
包志同等人已经吓破了胆,绝对不会在自己身后突然发难。就算他们真的动手,以路涛敏锐的思维搜索和反应能力,完全可以几秒钟内杀死他们,更何况旁边的罗茹琳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们都是服用过强化药剂的。
罗茹琳默默地跟在路涛的身旁,寒风吹拂着她乌黑的披肩长发不时撩动,偶尔飞散到路涛脸上,有些微痒。他忽然发现卢糯儿其实长得不错————脸庞俏丽,淡蓝色牛仔外套衬托出窈窕的身段,还有纤细的腰身。握住突击步枪的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嫩,高帮厚底鞋使那双脚看起来灵巧可爱。小腿很细,大腿修长,脚步轻盈得仿佛是在跳舞。
这世界变化得令人绝望,但同时也给活着的人诸多希望。
路涛淡淡地笑了。
他的情绪没有因为之前的同事而有所波动,只有油然而生对未来的憧憬。
包志同等人同样没有想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路涛和罗茹琳刚走出十几米远,他们立刻调转方向,朝远处迅速跑去。
路涛没有追赶,也没有喝令他们站住。
……
盛京基地中,张嘉玥正跟着那个男孩……哦,这个男孩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小虫’。或许苦难更容易让一个人迅速成长起来,这个孩子的举止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加的成熟……成熟的让人心痛。
第二天早上,张嘉玥修炼完后,刚一出门,就看到小虫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塑料盘,上面是一套洗漱用具和一条洁净的毛巾。
“你在这儿干嘛?”张嘉玥讶然问道。
“侍、侍候您洗漱。”小虫眨着大眼睛说道。
他这双大眼睛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给饿出来的,小脸上没有少年人的圆润,皮包骨,就剩下两只大眼睛,看着让都让人觉得一阵悲凉。
“不用,你拿回去吧,我已经洗漱完了。”张嘉玥微笑着说道。
啊?
小虫愣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嘉玥注意到,这些洗漱用具都是新的,估计是这娘俩不知道怎么辛苦才保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