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个玩笑嘛,现在就铺,现在就铺。”林晨说着忙从柜子里取来了被褥,铺在床边。
前些日子在荒郊野外倒还好,这一到房间里,三人间的氛围就变的有些怪异起来了,毕竟男女有别,这床上床下的睡着,总叫人无法安定。
玉娘躺在内侧,有意缓解气氛,“咱们聊聊天吧。”
“好啊,玉娘你到底为何要去逐月城?”林晨枕着手看着屋顶问道。
“赏月。”玉娘脱口而出。
这人净会扯谎,林晨翻了个白眼。
“林大哥既知我不会说又何必多问。”玉娘一个翻身接着说道,“与林大哥闲聊属实无趣,玉娘歇息了。”
“十九,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十九……十九?”林晨严重怀疑十九上辈子是只猪,无论何时何地倒头就能睡着。
林晨闭上眼,盘算起接下来的事,之后为期七天的打工,正好可以休整休整,计划路线,赚点盘缠。
不入流啊,到底有些遗憾呢。
思索着,林晨将睡未睡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来者人未至,声先到,“三位想必对宁兰也满是疑惑吧?”
林晨坐起身来看向门口,那人左手端着油灯,右手是个整理好的包袱,正是吴大叔的妻子,宁兰。
玉娘睡眼惺忪的看着已经坐了起来的林晨,林晨摊了摊手表示不是自己叫来的。
“宁姐姐不会是来和我们三个私奔的吧。”林晨轻笑一声打趣道。
“林公子说笑了。”宁兰将房间里的油灯点亮,自己的油灯放在窗边,将包裹放在桌上,自己端坐了下来,扫视了屋里的三人,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三位若只是好奇,宁兰定然知无不言。”
林晨挠了挠头,自己试探吴大叔的事,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倏地,宁兰眼神变的凌厉看向众人,“若是易渊的执事大人们来此寻事,宁兰也不会束手待毙。”
“易渊?那是啥?”林晨挠了挠头,看向十九。
“京边小教。”十九皱着眉头看向宁兰,这人,吵到自己睡觉了。
宁兰看林晨言行举止不似作假,心中稍安。
“玉娘确有疑惑。”玉娘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若是宁兰撒谎,自己定然可以发现一二。
“宁姐姐来京那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晨问出了事情的重点。
“林公子既然想知道妾身的过往,妾身便从头说起吧。”宁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亮,朱唇轻启娓娓道来。
原来这宁兰本名伊兰,烟州廖阳城人,自小便与吴华两小无猜,两情相悦,吴华府上却看上了她妹妹伊诗诗,吴华对此毫不知情,只知与伊府定了亲,还暗自窃喜家人成全。
之后伊诗诗被某个江湖门派看中,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宁兰见此,含泪挥别了吴华,十岁便带着为数不多的盘缠欲进京学武。
“我自小便一切都不如妹妹,所有我想要的,全都会被妹妹夺去。”说到这里,宁兰脸上满是自怜自哀,“只有吴大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的。”
林晨脑中那个一米三几满脸胡渣的吴大叔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你有何不满?”十九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十九姑娘是问你,既然你妹妹不在了,你与吴华两情相悦,为何要强去京都。”林晨兼职当了翻译官。
“哪有这么简单。”宁兰苦笑摇头,“待妹妹功成名就回来,便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履行了婚约,面对那样的妹妹我再无力争取。”
“二是毁了婚约,吴大叔颜面扫地,受尽屈辱,可对?”玉娘接话道。
“正是,胡姑娘当真是兰心蕙质。”宁兰点了点头赞道,眼中满目的坚定,“我又怎能让吴大哥蒙受这样的委屈,所以妾身只有一条路可走,证明自己比妹妹强,到时要嫁吴大哥,自无人敢阻拦。”
你也许无意间毁了个极境高手,林晨恶意的想到。
“只是,想要入高门习武,谈何容易。”宁兰叹了口气。
再之后便是个励志的故事,宁兰当时初到京都,四处碰壁,吃尽了苦头,也许是天怜苦命人,她被当时在京都办事的易渊教长老看中。
入了易渊,她没有妹妹的十分之一天赋,却有强于常人百倍的努力。几年之后终是出人头地,成了在易渊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这中间的艰苦自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已有所成就,为何沦落至此?”十九试着绑了绑衣带,她衣带松了。
“因为我知道,凡人无论如何努力,又怎及上天垂怜之人,在我骄傲自得的时候,妹妹已经成了一教圣女。”宁兰顿了顿,咬了咬下唇,眼角似有水雾,“易渊虽在京都有些势力,相较于掌天教,却不过沧海一粟,我……我……”
“不是说京边小教吗?”林晨无语的看着十九。
宁兰在一边啜泣着,三人也不打搅,那种绝望的感觉,在场众人皆能心有所感,林晨摇了摇头安慰的拍了拍宁兰的肩却被宁兰一巴掌拍开,好不尴尬。
床上两女鄙夷的看着林晨,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安慰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