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吴法正安慰着拍了拍吴掌柜的肩膀:“固所愿也。南行时,我就有想法了......唉,只是其中曲折了些......冯大人是朝中重臣,现下看,咱们吴家反倒是一步登天,造化了。”
在寒风中吐出一口不知是冷气还是烟雾的气体后,观察了吴少爷几眼的冯峻,这才转过头来,对姚建设说道:“还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类人的最佳作用。”
姚建设干笑一声:“那也说不定,行行出状元。”
“可行与行之间的门槛是不同的。”
冯峻毫不留情揭穿了其中区别:“像这种具有开放性思维的旧知识分子,回去跟着学几年政务,思想一转变,那就是体系最需要的一类人。”
“和那个老岑不一样。吴法正最重要的优势是年轻,接受新生事物快。这秀才已经掌握了旧知识体系,再用新帝国主义理论这么一洗脑......嚯嚯,那真是叛徒中的战斗机,掀翻旧体系的尖刀啊!”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冯峻最后吸了一口,将烟蒂弹入了河面,感慨着说道:“这种类型的,将来外放,最次也是三线知府老爷。起居八座,土著天花板,哪里还用去搞情报这么辛苦。”
冯峻所言,已经沉默下来的姚建设,是一个字都不......会反驳。因为如果换他是内阁大佬,他也会这么用人。
可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姚建设虽说已经将重心转向了天津知府大老爷,可多年来的情报血统,还是令他方才不自觉的提出了要求。
下一刻,冯峻也反应过来了。他错愕地盯着姚建设:“你现在不是市长了吗,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还没交接情报工作呢。”姚建设尴尬地笑笑:“原本等你走了就交接的。”
仿佛听到了姚府台的话语,就在这一刻,提醒着冯峻即将走人的汽笛声,终于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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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吨,狠灌了两口茶后,坐在情报站本部顶层办公室的姚建设,长吁了一口气:瘟神终于送走了,挥挥手,带走了一对......老少。
左右缓缓看了一圈坐在办公室内的几个亲信,姚建设有点感怀地说道:“那么从今天起,我就不再主持天津站的工作了。”
几个当初就跟着姚建设打江山的老下属,此刻也是倍感交集。好在搞情报的都善于表情控制,所以大家最终也只能齐齐恭贺一声:“恭祝大人高升,属下与有荣幸。”
“嗯。”姚建设点点头,又最后叮嘱一句:“今后都要用心配合陆大人工作,不要让我听到谁懈怠了的话。”
“属下不敢,定当尽心办差。”
交待完这些,姚建设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这间他常年待过的办公室,挥手示意属下退下。
这之后,姚建设扭过头,温和地对右手边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老陆,那咱们就开始办交接?”
等待接手天津站的二代站长老陆,本名叫做陆敏,是两年前才“移民”过来的穿越者。此君“生前”做过好几年辅警,算是专业对口。
“好,那就交接。”
接下来,姚建设用了一天时间,才将天津站的重要工作都一一给陆敏交接清楚。
好在陆敏之前已经在天津站做了半年副站长,所以其他工作都已经上手,不需要再交待。
一应事项交待完毕,最后一天,姚建设将陆敏带到了机要发报室。
当着陆敏的面,姚建设手写了一份情报,然后报出一个呼号:“每天20点定时发报,连发7天。”
密件上的内容不多,陆敏一眼就看清了内容:风筝,近期若有皇太极聚兵南下的消息,可打破静默,用二号方式联络。
回到自己已经成为主人的站长办公室,陆敏亲手泡了茶,端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姚建设:“这个风筝是?”
“情报局唯一在沈阳......嗯,盛京安插到位,有单独电台的特工。”
说到这里,姚建设感慨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这几年,天津站和北京站拢共往盛京派了不下二十个波次,各种社会身份都有。”
说到这里,姚建设遗憾的摇摇头:“可最终能成功落脚,再安全接收到电台并发报的,就只有风筝这一个。”
“这是天津站最后的机密了,刚才也是我作为站长的最后一份命令。”说到这里,姚建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钥匙扔给了陆敏:“呐,办公桌最下面那个抽屉,风筝的资料,就这一份。”
“这可真是不容易。”来到这个位面已经几年的陆敏,充分了解在关外安插特工的难度:“原本是不打算启用的对吧?”
“是啊......”姚建设现在卸了担子,说话轻松了许多道:“原本是只蛰伏不启用的。谁知道这次的事,内阁让张中琪坐了蜡。咱们都是天津同仁,那就必须得拉一把了。”
陆敏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会亲自跟进这件事。如果风筝传来情报,我第一时间通知飞虎营、北京站、内阁。”
“北京站嘛......也不一定。”姚建设此刻貌似魂游天外,幽幽地说道:“我有个预感。弄不好关于建虏的消息,还是北京站先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