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从招待所出来,顶着头顶璀璨的银河,大燕国北方军事统帅张大人,拒绝了骑马,背着手,低着头,慢悠悠走在回程的路上。
事已至此,完全拗不过阁老大人的张师长,自然是丢弃幻想,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完成自家躲不过去的任务了。
反复回味了之前的会面,张中琪赫然发现,临走时,一旁姚建设不起眼的一句话,貌似才是重点:“事物都是延续因果变化的,不要照搬历史套路。既然当年皇太极被咱们砍了几千个正兵人头去献俘,那现在,我们的态度,皇太极就一定要重视!”“所以。”当时姚建设意味深长地说到:“这次的事,情报系统应该能发挥大作用。”
想到这里,张中琪心下豁然开朗,有了思路。下一刻,当他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老巢,师部大楼。
收起杂乱的心思,张中琪迈步入内。随即,他快步来到战情值班室:今天发生的一切,需要立即和后方陆军司令部取得沟通。
不久后,在一个年轻通信兵指下,滴滴嗒嗒的短波信号,通过楼顶的军用天线,将第一封电报内容传递了出去:已与3号会晤。关于北虏一事,3号态度强硬势大难挡,请求立即做出指示。
看到电文发出去,张中琪顺手点了一根烟,坐下来,开始耐心等候。他知道,无论任何时候,总部都会有穿越众担任值班将军。他本人的呼号是最高等级,南边一经接收,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一刻钟后,译电员将电文递到了张师长手中。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于冯阁老的嚣张,以及后方总部的反应迟钝,张师长实际上已经有了不详预感。但当他看到回电后,依旧骂出了“娘希匹”这个高档词组。
回电只有一行字:“坚持!顶住!陆军部在你背后,你不是一个人!”
“给老子回电。”张师长满脸怒火:“怂了就认,少拿老子顶缸!”
见发报员眨巴着眼睛没有动作,下一刻,张师长语气不善地问道:“让你发就发,愣什么?”
发报员结结巴巴地回道:“怂...怂字,四角号码里没有。”
“去喊你教官!怎么培训的,全是二把刀!”
张大师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战情室。
第二天一早,先是冯峻,然后是姚建设,最后通过电报,再次和后方详细沟通过后,张中琪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职责: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内,在不接受大量军事资源的情况下,他需要尽全力维护北方稳定,给后方争取时间。
既定目标已经有了,再困难也要完成。
定下心神的张师长,随即将自家的心态调整到了战备状态:历史上,没过几个月,北虏大军就要再次入关。
不管在这个位面,北虏大军还会不会按时到来,张中琪现在就要做准备了。
与各方都沟通完毕后,两道电波再次从三师大楼发射了出去。
两日后的傍晚,一支由二十多匹精骑组成的骑队,自北而南,绕过了天津老城。
虽说骑队中人都穿着半旧皮袍,但仔细看去,骑手却是清一色年轻后生,进退行止也有章有度,不像是寻常江湖马帮。
被骑手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戴着毡帽,看不清面目的中年男人。
最终,骑队绕过了天津老城,径直驶入了飞虎营区。
再两日,一艘冒着黑烟的快船,急匆匆停在了军用码头。
船还没停稳,从内里便涌出了一伙军人。
这些军人服饰杂乱。有裹着绿色军大衣的,也有穿着大明武将服饰的,还有套着皮袍便装的。
从面相上看去,这批军将大多是正值壮年的中年汉子,其中也夹杂着几张年轻面孔,不知是子侄还是亲兵。
跳板刚一放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岸。前脚还没落地,后脚就已经嚷嚷起来了:“快,快,马呢,本将要见总兵大人!”
下一刻,脸上纷纷带着焦躁表情的一伙人,甩鞭打马,急速往营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