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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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狱门的小管,照旧上马车,云客来。
然而今天的云客来,已然和往日不一样了。
就在今天一早,甲子二号包房隔壁的三号房,已经被人常包了下来。
前来包房的人,自然是掌柜也要小心应付的府衙人物。好在这一次人家还算讲规矩,银子照价给足。所以掌柜和伙计也老实听了吩咐:照常营业,不得声张,不得往三号房引领客人。
眼睁睁看着两个陕西大汉在老时间进了包厢,觉察到一点什么的掌柜,这时候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提前进了隔壁包厢的,是杜冲手下的大徒弟和三徒弟。
这二位今天是带着家伙来的。其中不光有窃听铜管,还有各色用来掏缝、弥缝的小玩意。
然而窃听者不知道的是......两个陕西大汉之所以选择云客来包厢,是有原因的。这里的光线和位置条件,非常适合从对面二楼,用望远镜观察。
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街对面二楼的观察哨摄入了镜头中。而他们长包的这间包厢,里面的陈设,也早已被人换了同款的。
这场十七世纪的谍战交锋,占据了地利人和的地头蛇,毫无悬念输给了用后世谍战思想和器材武装起来的土著谍报精英。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哪怕从来没有人像小管这样日日准时探监,哪怕从来没有客人像甲子二号这样日日准时碰头,小管依旧按时探监,按时去云客来汇报,按时让杜冲窃听。
营救反贼大案的参与双方,此刻都引而不发,貌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貌似一切都正常。
这种古怪的氛围,在四天后被打破了。
四天后的正午,死牢内。田三隔着栅栏,当着小管的面,绕着牢房,缓缓走了五六圈。
看到坐下后额头见汗,有些气喘的田三,小管欣喜地说到:“三爷大好了!”
“总不能给弟兄们拖后腿。”
“既如此,二位听好。”
小管见此情景,先是左右一看,然后俯身说道:“明起我就不来了。就这几日内,总有变故。二位晚上警醒些,莫要睡死,到时见机行事。”
“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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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午后,坐镇云客来的杜冲大徒弟,用铜管听到了一段惊天对话。
“二位,田爷今日已然将埋银子之处告知于我了。”
“好好好,在哪里?”
“呵呵,在哪里嘛......这个”
“兄弟,答应你的好处,一分都少不了你的。再说了,额们起出银子后,还得靠你采购粮秣呢。”
“呵呵,两位晓得轻重就好。这年头,似我这种的,敢提着脑袋帮反贼联络买粮的人,着实不多了。”
“是极,是极。”
“嗯,银子在孝感。咱们就照之前说好的,一同去起银子。起出后,一成归我,余下的我再帮二位换购粮秣,雇好车队出城。”
“就这么办!何时动身?”
“家有病母,二位且容我安顿。明日黄昏,城外紫竹林,那处废弃的玉佛寺见。”
“如此,就说定了!”
不久后,在刑房坐镇的幕后二人组,得知了确切消息。
包世南包牢头当场抚掌大笑:“好好好!鱼儿终于上钩了!”
杜冲杜捕头亦是笑容满面:“且容我调集人手,明日就在玉佛寺,将鱼儿一网打尽。”
同一时刻,南望穿一身棉布软袍,背手站在屋檐下。仰面观天的同时,他淡淡对身旁的周乙说道:“我观天像,明日有雨啊!”
“好事。”周乙同样淡淡地说道:“有雨的话,血迹容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