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际春最终赌对了。
在去往三屯营的路上,张中琪明确告诉他,曹总兵得知有这么一位后,愿意和李兄做个朋友,大家今后彼此“照应”,互相“帮衬”。
李际春闻言感激不尽,忙不迭的说了一大通曹总兵的好话。
不过他和穿越众都心知肚明:所谓的互相帮衬就是搞笑的,至少在现阶段就是如此。光杆司令身背杀头大罪的李参将哪里有资格谈什么互相帮衬,他现在就是条一无所有的舔狗,全靠人家施舍过活。
施舍什么呢?战功。换句话说,就是脑袋。
摆在某人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卸掉自己当初投降的杀头大罪,所以李参将急需鞑子脑袋去崇祯那里换一个官复原职。
至于说为了这些人头在今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李参将是无所谓的——无论什么代价,总比被皇上砍了自个的脑袋强吧?
然后没过多久,李参将在三屯营的总兵府大堂中,就目瞪口呆地等来了硕托新鲜热辣的项上人头。
“这,这......这怕是不大好吧,诸位将军如此抬爱,末将汗颜!”
听到张中琪微笑着要把硕托的人头送给自己后,李际春几乎不相信自家的耳朵了。
硕托是谁?硕托是努尔哈赤亲孙,妥妥的黄带子。在这次留守的后金贵族中,硕托的重要性仅次于阿敏本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小兵只要拿到硕托的人头,在如今大明风雨飘摇,杂牌武将日益泛滥的局面下,从皇帝那里换来一个副将的帽子都是毫无疑问的!而且满朝文官都不会对此说什么。
现在这个人头只要给了李际春,那么崇祯在如此硬核的功劳之下,势必会狂喜过甚,宽宥他之前的一切过错,官升一级也说不定。
所以李际春这时结巴了——他之前最好的预期,也不过是从穿越众这里“匀”两三百个普通鞑兵的人头过来,这就足以保证他官复原职了。
“呵呵。”看到李际春结巴的样子,堂上几个穿越众都笑了起来: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这是之前大家商量好针对李际春的态度。反正手头的资源足够,把“战友”捧高一点何乐而不为?
“臣在攻打永平之际,城里降将李际春于危急时刻暴起伤人,杀西门鞑子二百人,里应外合,引臣入城,永平城遂得破。”
听到张中琪口中念出的这段话,李际春瞬间意识到,这是以曹总兵的口吻,写给皇帝奏章上的文字,是替他安排功劳。
看到李际春哆嗦着嘴巴不知说什么,张中琪又微笑着讲出了另一段故事:“三屯营遇硕托部......苦战得胜......硕托逃命......于无名峡遇李际春......大战八十回合......回马枪......斩下人头!”
摇头晃脑讲完这一段后,张中琪总结道:“估摸着皇上也是个爱听段子的,这一回,咱奏章就这么写,看看皇上一高兴,能赏你点什么。”
就在这时,大堂门外传来一声长笑:“不错不错,这段子水平高,有郭德纲的味道!”
说话之人手提马鞭,满头大汗,一身大红官袍,自然是曹总兵本人驾到了!
昨天收到从永平发来的电报后,张冬东立刻从天津出发,一路上不停换马连夜赶路,终于在今天午后,跑完了200华里路程,赶到了三屯营。
“哈哈,曹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见张冬东进门,穿越众纷纷起身行礼。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蹿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曹大人面前:“卑职李际春叩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待卑职恩同再造,今后但有差遣,卑职万死不辞!”
说到这里,李参将连连在地上磕头,直到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了起来。
看着这位一脸激动的中年人,张冬东同志赶紧摆出已经修炼至大成的领导姿态,嘘寒问暖,安慰承诺了一番。总之,从今天起大家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有我老曹的一口,就有你老李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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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堂里上演着一出温暖人心的剧目时,外间搅局的来了:“报告,有大批兵马在靠近城下!”
“哦?看来是马回回来了。”
“也有可能是老孙。”
“走走走,出去一看便知!”
说到这里,一帮人从正堂出来,上马往南城门方向而去。
下一刻,还没等穿越众来到城下,南城头上就响起了大伙熟悉的排枪声。
“不好,难道是另外一股鞑子?”
想到这里,穿越众赶紧快马加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