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道:“是稽无忧!怪不得,怪不得我有种熟悉之感。”
伏缨要想一想才能想起稽无忧是谁,朱重阳更是没有听说过此人。
朱重阳问道:“这稽无忧又是谁?”
伏缨道:“一个剑法高手,足以成为慕容寒山对手的超绝高手。”
像伏缨这种人,很少对人服气,尤其是在武功方面,他连朱雀都不服气,江湖上的人也没有几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但慕容寒山和稽无忧两个人都是例外。
朱重阳也深知伏缨的性子,咋舌道:“能成为慕容伯伯对手的,我还想不到什么人,这个稽无忧当真厉害,只是,他又怎么会成为成平人王的师父?”
历历往事涌上朱雀心头,数十年过去了,慕容寒山和稽无忧在无忧谷的那场大战,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是啊,以稽无忧的本事和身份,又怎么会成为成平人王的师父呢?
几个人讨论一番无果,朱重阳道:“看来这个问题只有见到成平人王之后才能知道了。”
从扬州到劳家村何止千里,一行人坐着马车,每日行进二百多里,预计十来日就能到。
这一日,众人途经洛阳,一路风尘仆仆,本不愿在路途上耽搁,但朱雀却说道:“面前是不可知的敌人,咱们必须要养足精力,此地距离劳家村不过几百里地,咱们劳师远征,若是被敌人以逸待劳,所造成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
尽管迟到的话,被敌人捷足先登的损失同样无法弥补,可是众人拗不过朱雀,只能答应在洛阳休息一日夜再走。
无论何时,谈论起中都洛阳,都称得上是中土武林的一大重地,这里靠近嵩山,在此扎根的少林俗家弟子不在少数,虽不至人人习武的地步,但家家都有习武之人,也是武林人才辈出之地,少林俗家弟子离开少林寺后自立门派,所以洛阳的武学门派也是天下最多的地方。
只是因为朝廷的一纸禁武令,洛阳武林所遭受的重创也比起其他地方严重得多,许多小门派因为不能招手弟子,只能被迫关闭,许多武师不得不改行其他来糊口,有的给有钱人家看家护院,有的改行出苦力,幸得穷文富武,这些人大多以前都有些积蓄,这才没能酿下更大的乱子。
众人分在两家客栈住下,安顿好之后,朱雀和朱重阳,伏缨带着伏隐,还有风尘七友等人分做几组上街吃饭买东西,然后回来休息。
朱雀很久没有回中土了,这次回来,少不得要拜访拜访以前的江湖好友。
熟料不但丐帮洛阳分堂早已消没,就连不少曾经的武林大豪,也都是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些离开了洛阳不知所踪。
朱雀对于这种结果一时难以接受,十分伤感。
朱重阳安慰他:“江湖不就是这样么?习武之人为了名利,很多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别说现在朝廷颁布了禁武令,就算在禁武令颁布之前,有些本事的人,有几个安于做个教拳师父?哪个不想着成名立万?只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加上江湖凶险,习武人死于刀剑之下,那是死得其所了。”
朱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爷儿俩来到繁花楼喝酒,当年热闹的繁花楼,到了饭时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武林中人,喝酒之人高谈阔论,有时言语不和还不起来动手,那才是江湖景象,武林常态。
如今在这里吃饭的人多是达官显贵,富贾名士,偶有一两个习武的,也绝口不谈武功,更没有人站起身来骂骂咧咧,打打杀杀的事。
世道太平了,朱雀却大为失落。
朱重阳看出父亲的一些心事,跟他提议:“咱们此行为的并非咱们自己的私利,爹何不广邀武林同道,一起去对付东瀛人,事成的机会岂不更大?”
朱雀摇了摇头:“咱们这些人联起手来足够对付他们,咱们只要将佛龛毁去,就能打消东瀛人的奢望,又何必再找别人去涉险呢?”朱重阳听完便不再相劝,转而说起这些年来的经历。
父子俩都是侠义中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快意平生的经历。
就在这时候,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从繁花楼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