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噼里啪啦地洒将下来,在湖面上迸出无数涟漪,太湖风光本就美不胜收,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湖面上雾气蒙蒙,风景更是怡人,但朱雀和伏缨两人却都像个失意的有情人,显得十分落寞,哪里有半分欣赏风景的心情。
就连划船的渔民也开始将渔船向岸上划去,以防风雨太大,渔船会有被吹翻的危险。
毕竟他们离开岸边并没有多久,很快便又回到岸边,渔民跳上岸去,冒雨将船用绳子系在一棵柳树上,朱雀和伏缨两人也跟着从船上跃上岸,那雨下的越发大了,渔民招呼两人:“两位客官,赶紧去我家避避雨吧,否则待会衣服淋得湿透,被风一吹,还容易得风寒。”
朱雀谢过船家的好意,让他先回去,虽然还没有给这位渔民付钱,但两人的马还留在渔民家,所以渔民也不担心两人会赖账,一人匆匆跑了回去。
伏缨看着接连不断靠岸的船道:“看韩祖佑的家境,以他这么有钱,会不会乘坐最华丽的船?”
朱雀道:“他不过是来钓个鱼,未必会怎么摆谱,而且湖上认识他的人能有几个?别人不认识他,他炫耀起来恐怕也没有劲头,那不是做媚眼给瞎子看吗?况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炫耀,这韩祖佑说不定是个低调的人。”
伏缨这次却没有认同朱雀的话,他说道:“这点你倒说错了,那韩祖佑如果不是爱炫耀的人,就不会让叶怀南将他的昆仑奴登记造册了,既然他会炫耀昆仑奴,我看他也会炫耀别的东西。”
朱雀对伏缨的这个评语忍不住另眼相看,他说道:“难得你能有这么脑子清明的时候,你说得不错,他喜欢炫耀,但这些船只都平平无奇,哪里有什么好炫耀的地方?”
雨下的犹如瓢泼一般,一阵劲风袭来,将雨都吹得几乎打横了,太湖上这么多渔船争先抢后地向岸上赶去,其中两条渔船被风一吹,竟然凑到了一起,其中一条船被挤得向一边歪去,船上一个人立足不定,掉入了湖中,风大雨大,落水之人又似乎并不会水,在湖面上挣扎着。
侧倾的船身一晃又转了回来,险险没有翻船,但因为船身晃动不止,落水之人的脑袋被船身一撞,人跟着昏迷过去,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人落水的情形,纷纷发出惊呼声。
朱雀惊道:“不好,赶紧去救人!”
伏缨也准备解下他腰间的流萤剑跳入湖中去救人,此刻两人距离落水之人还有一箭的距离,正在两人准备跳湖救人时,那个差点侧翻的渔船船舱里忽然冲出来一人,想也不想地就跳入湖水中,向那昏迷之人游去。
朱雀和伏缨两人见那人水性娴熟,放下了心。
跳入湖水中的那人果然不负众望,将落水之人救了上来,这人将落水之人送上了船,自己也跟着爬到船上,看到落水人性命无碍,他开始去看那条肇事的船只。
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条将人撞下河的船只竟然毫无内疚之心,直直向岸上驶来,显然他们对自己刚才差点害了一个人的性命不以为意。
就连朱雀和伏缨都敢到愤然,不知道这条船的主人是谁,竟然如此无动于衷,他们只能看到一个人穿着蓑衣在船头划船,而船舱中坐着两人,竟然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伏缨有些看不下去,提前来到这条船将要靠岸的地方等候。
那条差点被撞翻的船也跟着赶了过来,似乎想要讨要个说法。
两条船一前一后靠了岸,伏缨等那划船之人来到岸边固定船只时,他一把揪起操船之人的斗笠扔在一旁,对他喝骂道:“好小子,撞了人家的船差点将人害死,竟然不管不问,你还是人么?”
操船之人看面相倒也是个忠厚本分的人,他还没有回答,另一条船上的人赶上来破口大骂:“你们这么急着上岸投胎去吗?刚才你们的船硬挤过来将我们撞了,难道就像这么溜了吗?”
这是操船之人才对伏缨说道:“不是我不去搭救,只是雇我船的人让我不要理会,我不敢得罪这位贵人,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伏缨探头向船舱中看去,船中两人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其中一位肥肥胖胖的人向赶过来的那条船回骂过去:“你这条不长眼的狗东西,不知道老子是谁吗?竟然敢辱骂我韩祖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开始听此人说话时,伏缨原本想要出手教训教训这狂妄的东西,没想到听到后来,原来此人就是韩祖佑,看来他不但喜欢炫耀,喜欢钓鱼,还喜欢仗势欺人,伏缨看了朱雀一眼,两人都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