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杭锦芒家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山溪流经此地,朱雀、叶不凡和伊雪都过去洗去了身上的狼血和泥土,几人外面被狼血浸透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便换了衣服。
回来后,朱雀以为杭锦芒还在哭泣,想不到等他们几人回来后,杭锦芒已经冷静了下来,见到朱雀等人后,还知道向他们道谢,感激他们帮助他料理了小妹的后事。
朱雀见他虽然不怎么流泪哭泣,可是眼睛依然红肿,身子不断颤抖,显然此事他只不过是强自克制住了,此事显然没有过去,当然不会过去,他只不过压抑在心底,将悲痛化作复仇的力量,见到他现在坚毅的样子,朱雀甚至有些替做了这些穷凶恶极之事的马贼担心起来。
得罪了这样坚定复仇,又却又复仇本事的人,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对于现在的杭锦芒,朱雀等人就算想要安慰,也不知从何安慰起。
倒是杭锦芒反过来安慰他们:“我没事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给你们做饭,你们耐心等一会就好。”
伊雪怕他伤心过度,对他说道:“要不然我来做饭吧,你去歇一会?”
杭锦芒摇了摇头,对伊雪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在伊雪看来比痛哭更令人心酸。
就连朱重阳都能感受到杭锦芒的悲伤,他乖巧地没有调皮,老老实实地跟在朱雀身后。
朱雀问叶不凡:“你觉得呢?”
这句话问得有些突兀,但叶不凡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说道:“我觉得多半是他们!”
朱雀道:“我也这么觉得,唉,原来咱们不过是想着能杀多少是多少,能杀掉一半,剩下的人能被驱散就行,现在看来,咱们要将他们全都灭了,这倒有些困难。”
叶不凡道:“困难也要尽力而为,他们……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两人说话一直压低着声音,生怕被杭锦芒听到又惹起他的伤心。
杭锦芒做饭是一把好手,他熟练地卸下狼腿,将狼腿上的肉割下一部分来炒着吃,剩下连着肉的骨头则炖着吃,佐料都是他从山中采集而来,也许不是他采集的,而是他小妹子在山中采集到的,这个比常人外表更坚强的汉子,实则内心和常人一样,甚至比常人还要脆弱,谁都能看出他转过身做饭时,肩膀还在不停地颤抖。
饭做好了,味道异常鲜美,但几人都没有多少食欲,伊雪道:“大家都要吃得饱饱的,吃饱了更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为阿秀妹子报仇雪恨。”
听到伊雪的话,杭锦芒吃得比谁都多。
吃过饭后,杭锦芒跟几个人招呼一声,就自行找一个向阳的地方睡觉去了,叶不凡给他送了张毯子,怕他睡在地上受凉,杭锦芒麻木地接过,道一声谢就卷着毯子入睡。
朱雀和叶不凡两人面面相觑,真怕杭锦芒憋出什么病来。
饭后几个人都尽力去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对马贼不会善罢甘休,而马贼对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双方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只不过双方什么时候才能相遇却不好说。
睡到晌午时,几人都被杭锦芒梦中一声大喊惊醒,众人看着杭锦芒怔怔地坐了起来,但人却一副失神的样子,很快他又倒头睡去,似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喊过。
到了傍晚,几个人都休息地神完气足,杭锦芒起身后又给众人做了一顿饭,吃过饭后,杭锦芒说了一番令众人感到意外的话。
他说:“我猜你们也能想到我小妹是被谁害死的,我也推断是那些马贼,但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仇恨,不需要你们带着个孩子陪我去冒险,大不了我也死在他们手底下就是,那倒也干净,从我这个山谷过去,你们只要见到山头就往西北方向走,差不多走上七八里地就能见到一座形如弥勒的山头,从那里……”
话说到这被叶不凡打断:“阿芒,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会对此事袖手旁观么?我跟你说,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要是杀不过马贼,咱们一起死在他们手里便是,你说这种话,拿我们当什么了?”
杭锦芒道:“我就是拿你们当朋友,所以才这么建议,我仔细想过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没必要搭上你们几人的性命,我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烂命一条,能拼他们几条命就拼几条命,无所谓,你们不同,你和她两人就像一对珍贵的玉器,我不忍心你们在这里被毁了,你们走吧,就当从没遇到过我就是。”
叶不凡听到他的话,忽然指着朱雀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杭锦芒道:“对了,我还没有请教过几位的姓名。”
叶不凡指着朱雀道:“他大名叫做朱雀,而我叫做叶不凡!这是我嫂子伊雪,这位是我的侄子朱重阳。”
杭锦芒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