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听他说得也似模似样,正要开口询问自己此行的状况,异变突起,他的左手穴道忽然被这位姓王的道士扣住,身后的三焦俞穴也遭受重重一击,好在伏缨手掌被扣的同时,他勉力将身上的要穴移开一点,三焦俞穴虽然被点,却并没有点中。
三焦俞穴乃是人背后大穴,被点中后会全身酸软委顿,几名道士怕只点这一处,不能控制住他,又点了他魄户穴和风门穴两处要穴,这两处要穴也被伏缨移到一边,只不过点他穴道的道士下手很重,虽然没有点中这三处要穴,三处要穴也受到震动,伏缨全身一麻,瘫软在椅子上,他惊呼道:“你们准备干什么?”
一名道士冷笑道:“干什么?这句话该我们来问你才是,我问你,你花言巧语地跟我们上船又是何意?”
伏缨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自己早就被这几名道士看破,可笑自己还笑他们愚蠢,想不到受愚弄得却是自己,他三处穴道受到震动,一时真的动弹不得,伏缨怕这些人骤起杀意,唯一的办法只有拖延时间,他说道:“我真是前去相亲的,几位仙长……”
其中一名道士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上船之地,周围方圆数里内都没有人家,你若是准备渡过潘阳湖去,再往南走几里路就能找到渡口,为何偏偏在那荒僻之地,非要上我们的船不可?你现在动弹不得,小命落在我们手中,若是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们下手毒辣,宰了你喂鱼!”
伏缨闻言,登时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他对这里地形不熟,所以自从自己准备搭船开始,这些人就知道他有问题,而最终几名道士让他上船,恐怕就是为了询问他意图为何。
他一边暗中运气冲击穴道,一边口中说道:“几位仙长明鉴,我……我的确不是为了去相亲,而是……”
这几名道士听他承认了撒谎,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道:“而是什么?”
伏缨胡诌道:“我,我原本是九江府卢大人家的护院家丁,前两日有人托卢大人办事,给他送了不少钱财,小人一时见钱眼开,就偷了过来,结果被卢大人发觉,派人捉拿我,我慌不择路,跑到了这里,希望能乘坐几位仙长的船逃出生天,为了怕几位仙长认定我偷窃,不肯让我上船,我才编造了到湖对岸相亲的谎言……”
听到伏缨的解释,这几名道士仍然有些疑心,姓王的道士问道:“九江府卢大人?哪个卢大人?”
伏缨原本就是胡诌用以拖延时间的,他料定这几位道士也不会尽知就将府官家的姓名,便接着胡诌道:“卢大人就是户部的卢大人啊,几位仙长难道不知道卢大人的名头?”
一名道士说道:“我们自然知道卢大人,不过,你既然偷窃了卢大人的钱财,我们乃是修道之人,这般和你同乘一船,难免落得个包庇的嫌疑……”
伏缨故意说道:“还请几位道长大慈大悲,偿若小的要是被卢大人捉回去,定会被活活打死,请几位仙长救命!”
一名道士故作沉吟了一番,然后对伏缨说道:“要我们救你一条狗命倒也不难,你先跟我们说说,你从卢大人家偷走了多少钱财?”
伏缨知道这几名道人是见钱眼开了,他故作有些不舍地说道:“没有多少,不,我没有细点,约么三千多两银票吧。”伏缨虽是信口胡诌,但他平时随身带着数千两银票,此刻怀中就有这么多。
一名道士伸手到他怀中摸索,从他身上找到一叠银票,他随手翻了翻,四名道士恐怕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姓王的道士用眼神询问其他道士,是将伏缨抛入江中的好,还是送到对岸,让他自生自灭的好。
另一名道士想了想,他问伏缨:“原来这些银子都是赃物,唉,我们有一个保你性命之法,就不知你肯不肯应允。”
伏缨感到三处受到影响的穴道在他一息功真气的冲击下,已经逐渐通畅,一旦他穴道畅通无阻,他又怎会担心这几名道士?他随口说道:“有什么能够保住在下性命的办法,请仙长教我。”
这名道士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几位向来跟九江几位官爷有些交情,你偷了卢大人的银子,他所恼怒的事钱不见了,我们可以帮你将这些银票还给卢大人,就说你一时猪油蒙了心,此刻良心发现,又不敢亲自去见卢大人,因此托我们将银票还给他,你自己则远离此地,隐姓埋名,我们也不去告发你,那卢大人找回了银票,自然也就不会再追究你犯的罪,你和卢大人两相欢喜,就不知你舍不舍得?”
伏缨知道这几名道士花言巧语,什么将银票带回去送还卢大人,定是他们见钱眼开,准备私吞了这些银票,他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过了一会,才断然下定决心道:“性命和钱财,自然是以性命为重,只是有劳几位仙长替我奔波一趟了。”
那名道士笑道:“是啊,我们还要替你奔波一趟,你小子遇到我们,真是福缘不浅呐。”
伏缨心中暗骂,这几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