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去邪道:“那是我跟你说过以后,你才知道的,你需要自己去分辨,不是说我指点你以后你发觉如此。”
伏缨又去了另一棵树去练习倾听分辨,很快,他就能分辨出每棵树上所发出的声音代表何意。
项去邪表面上虽然没有夸他,可是在心中却忍不住称赞,这小子实在是习练金手门本事的天才,师弟范萦怀能够找到这个宝贝徒儿,可当真是天大的运气,若他泉下有知,也该当为伏缨感到欣慰。
当天晚上,伏缨乐此不疲地不断习练,直到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这才去睡。
翌日起床后,伏缨兴致勃勃地问项去邪:“师伯,今天能进大墓里了吗?”
项去邪道:“晚上咱们再进去探探,看看里面的空气中还有没有腐毒。”
伏缨问道:“白天为什么不进去?”
项去邪道:“盗墓,本就是有损阴德的事,因此咱们门规早就定下了盗墓必须在晚上的规矩,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腐儒礼仪之类的意义,也有实际的原因,白天无论是在哪里,来去的人都比较多,容易被人看到,就连这里也不例外,而到了晚上,大多数人都回了家,而且视线不好,咱们盗墓时被人发现的概率就小得多了,还有,墓中有些东西不能经过日晒,否则容易出现变化等等,这些都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经验,咱们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必须要去遵守。”
伏缨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今天我接着练耳力吧。”
项去邪道:“今天你要练的,不是去分辨出各种声音来自什么,而是要分辨每一种声音的方位和来路。”
伏缨问道:“什么意思?这些声音不都是来自这棵树上么?”
项去邪道:“是啊,这些声音都是来自于这一棵树,可是每种不同的声音来自于树上的什么位置呢?是在树的南面还是在树的北面?是在树杈上,还是在树枝上,又或者是在树叶上?偿若是在树枝上,又是在哪一根树枝上?距离你有多远?”
伏缨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问道:“这么多声音混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项去邪道:“这些声音并非是混在一起,你自己去听就能分辨出来,这个本事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必须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
看着伏缨将信将疑的样子,项去邪道:“这个本事在以后咱们出手行窃时很有用处,比如你到一户人家中潜伏起来,忽然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你要学会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此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走路有什么特点,从而分析出来人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又要去哪个方向,有没有发现自己等等,等到耳力练到高深处,隔着门,只听人的呼吸和心跳,就能分辨出此人武功高低等等事情,只不过这些都要随着你的年龄和阅历才能慢慢成长,现在要练的,就是找出声音的来龙去脉,去吧。”
伏缨只得接着去练,项去邪去弄了早饭,吃过饭后又指点了他一些分辨的技巧,并给他演示了,什么东西在树上那根树枝上等等,看得伏缨惊讶不已,更增加了他要好好习练的决心。
当天晚上,两人又去了神王墓穴中,这次不用去开九芯连环锁,也不用去理会石门,所以两人很快来到石门旁,项去邪又丢了一只山鸡进去,结果山鸡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还是死了,由此证明里面的空气还是不行,两人只得退出。
此后的三天时间里,白天伏缨便习练轻功内力和耳力,晚上两人便进入墓穴中去查探情形,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山鸡在石门口过了良久都没有死,项去邪这才说道:“行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说着,项去邪当先进入了石门。
火把驱散了密封千年的黑暗,照亮了这个古墓中的第一道门户中。
伏缨跟在他身后,进入石门,火把照耀处,看得出他们所在之处是一间极大的石室,石室两边的石壁上画满了各种咒文和壁画,随着火把的进入,一些颜色鲜艳的壁画瞬间变得黯淡,最后变成了灰烬一般的灰白色,石室的地面是当年不知花费多少工力开凿出来的平整的地面,地面自然都是山石,这些山石都被凿过后又经过打磨,平滑如镜,他们丢进来的四只山鸡,三只已经死得凉透,还有一只活蹦乱跳地走来走去,伏缨看到那三只失去的山鸡,心中略感残忍。
项去邪道:“当年这里看来做过法事,这些咒语都是诅咒胆敢进来盗墓的人。”
伏缨并不担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什么诅咒,他的视线落在空荡荡的石室中的一个巨大的石槽上后,便再也挪不开了,这个石槽简直是整个石室中唯一的事物,他指着石槽问道:“那是什么?”
项去邪举着火把过去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只见这个石槽其实并非从地面上垒出来的,准确的说是一个极深的石坑,石槽不过是围着石坑砌出来的围栏,里面堆放着不知多少森森白骨,这些白骨淹没在一对白灰状的粉末中。
伏缨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得惊叫出声,他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的骨头?”
项去邪道:“按照惯例,这里面的人都是当年陪葬的人,我猜大多都是建造这座坟墓的工匠。”
伏缨道:“可是这么多人明明帮他们建造了坟墓,为何还要将这些人残忍地杀死呢?”
项去邪道:“这倒不是他们残忍,而是当年建造这座神王墓的劳力,很多都是犯了重罪的囚犯,等到他们将坟墓建得差不多时,便将这些囚犯杀死,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再到里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