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对贵人这个称呼感到很新鲜,两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待在一起,因此慕容寒山也没有瞒他:“我复姓慕容,名叫寒山,你可以叫我慕容先生,不用叫我什么贵人不贵人的。”
班阑珊低声重复了几遍“慕容寒山”然后说道:“慕容先生?中原人不是称呼教书匠才为先生么?”
慕容寒山一边赶着马一边说道:“先生不止可以指代教书匠,也可以指代郎中,指代其他一些有专长的人,你不是精通这么多语言么?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班阑珊说道:“我没听人这么称呼过,所以觉得新鲜,对了,你有什么专长呢?赶车?”
慕容寒山啼笑皆非,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倒不是,我的专长是剑法。”
班阑珊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但慕容寒山可以肯定他不明白,班阑珊的话很多,他问道:“你为何要去昆仑山山脚下?”
慕容寒山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他问班阑珊包袱里有什么,班阑珊的回话。
班阑珊笑道:“想不到你看起来挺严肃的,说话倒还挺风趣。”
慕容寒山问道:“你以帮人向导为生,不知道这条路你带人走过几遍了?”
班阑珊道:“两遍,若是算上这一次,那就是三遍了。”
慕容寒山愕然:“我听老板娘将你夸得路途娴熟,哪知道你不过带人走过两遍,竟然还敢收这么多银子?”
班阑珊道:“我虽然带人走得少,那只不过我做这一行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父亲千年去世的,而且跟人来往一趟需要数月时间,我还要在家里陪陪娘亲,带人走两遍已经不少了,况且以前我随着父亲走过几十遍,自然对路途十分熟悉了。”
慕容寒山道:“算你吧,对了,你这仅有的两次里,可曾遇到过西域的什么门派中的人?”
班阑珊问道:“什么门派?”
慕容寒山随口说道:“比如说雪隐门的人。”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打算班阑珊回答得出来。
果然,班阑珊摇了摇头:“雪隐门?没有听说过,倒是昆仑山的雪山剑派我听得多了。”
慕容寒山:“哦?雪山剑派的什么事,你说来听听。”他想起了自己在忘忧谷和嵇无忧的一场大战,若非嵇无忧心神不定浑浑噩噩,即使自己胜过他,多半也会受点伤,多年没有听到过雪山剑派的消息了,这时听班阑珊提起,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
班阑珊道:“也没什么,只不过雪山剑派乃是西域名声最大的门派,就像中土的少林寺,只要有人谈起武林中的事,基本上话题就不离雪山剑派,前段时间我听人说,雪山剑派的门户被人袭击,死了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出是谁下的手。”
慕容寒山愕然:“竟有人敢到雪山剑派家里杀人?谁这么大胆?”他这么问着,心中却认定八成就是雪隐门下的手,两个门派一在明一在暗,偿若双方起了什么冲突,自然是在明处的最为不利。
班阑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别说我不知道,恐怕就连雪山剑派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凶手是谁。”
慕容寒山点了点头,心道,若是雪山剑派和雪隐门起了冲突,那么对自己去找雪隐门的麻烦将更有好处,雪隐门既然如此神秘,多半很难打听出雪隐门的巢穴所在,而有了雪山剑派这个地头蛇,想要找到雪隐门恐怕就容易得多。
是不是从雪山剑派那里也能打听到魔音教的人呢?慕容寒山刚升起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前面是凶险还是坦途,现在还不知道,自不能将注意力放在别处。
班阑珊一路上说个不停,慕容寒山虽然嫌他啰嗦,但好在他人并不惹人厌烦,所说的话也并不惹人厌烦,虽然聒噪,但总能打发这寂寞旅途,两人到了饭点便停下来吃饭,晓行夜宿,渐渐越来越接近昆仑山。
这一日他们携带的干粮吃得差不多了,班阑珊问他:“你既然有了这辆宽大的马车,怎的就带这么一点吃的?”
慕容寒山苦笑道:“我怎想得到你会到来?更想不到你看起来精瘦,吃起东西来却比我吃得还要多上一倍,我若是知道你这么能吃,肯定就会多准备些食物了。”
班阑珊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我正在长个,吃得多些也属寻常。”
慕容寒山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班阑珊道:“十九岁。”
慕容寒山叹道:“十九岁还在长个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班阑珊道:“你还让我叫你先生?我看你干脆叫我先生得了,你没听人说么,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三岁还要长个的,我十九岁又算什么。”
两人正瞎扯,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部落群,班阑珊道:“你看,那里是撒拉尔族人的一个部落,咱们到那里就能买到干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