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伯雄道:“我怎么知道?她走了更好,省得她晚上去吊唁时被人看到,让我们管家名声受损,我原本也没有当回事,直到我见到了崔锦华,和他谈了半日后,方才猜测到一些这尼姑离去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就暂停下来喝了口水,析长三和慕容寒山都被他的话头吊起,见他忽然中断喝水,都气得牙痒痒。
管伯雄放下茶杯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经过我和崔锦华的一席交谈,我知道了原来和仲英相好的这名叫做尘缘的女尼是来自灵台山的梅花庵,而崔锦华也知道尘缘是他相好的事,他还曾经劝过仲英,管家毕竟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如果此事被他人知晓,恐怕管家将成为江湖上的笑柄,但仲英却说到,尘缘已经答应还俗,等到她还俗后,两人就算明目张胆地在一起,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崔锦华却不认为事情又这么简单,但他苦劝无果,因为仲英最后被他劝得烦了,回了一句,你是否妒忌我的艳福,所以才让我离开尘缘?我跟你说罢,我娶定她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她还俗后,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别人查不出来的身份,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尽管管伯雄说了长话短说,但还是说得十分详尽。
析长三见他又喝了口茶,忍不住催促他:“是否这小尼姑有问题?”
管伯雄放下茶杯道:“你听我说,仲英和崔锦华两人因此大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管仲英依旧三天两头地向梅花庵跑,原本尼姑庵就容易惹出是非,管仲英这么频繁地去找一名小尼姑,时间一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早晚会被人知晓,崔锦华虽然和仲英大吵了一顿,但毕竟两人的交情放在那里,这次争吵也不过是平常的口角而已,若没有变故,两人过不了两天又会好得像亲兄弟一般,因此崔锦华便暗中收买了一些年轻的丫鬟,让她们以向佛之名轮番去庵中打听尘缘的来历,究竟她对仲英有没有耍什么心机,偿若两人是真心相好,他便尽力撮合此事,偿若尘缘乃是淫贱女子,他便想办法破坏此事,这一打听,不但尘缘的来历古怪,就连梅花庵的住持身份也大有古怪。“
析长三听他说道要紧处,怕他再扯到别的,连忙凑话问道:“有什么古怪?”
管伯雄道:“一般庵中的尼姑都是陆陆续续而来,可是梅花庵的住持出云师太却是和尘缘两人在六年前一起到的梅花庵,而且两人入庵不久,原来的住持在一天晚上忽然暴毙,经过一些明争暗斗,原本绝不可能当上住持的外人出云师太,却用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当上了住持。”
析长三和慕容寒山听到这里,两人都是心中一凛,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管伯雄却对两人的举动视若不见,继续说道:“如果仅仅如此,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前去打探两人来历的丫鬟却在几天后逐一失踪,这让崔锦华感到了恐惧,他隐隐猜到这些丫鬟的失踪都和梅花庵的这两人有关,他有心要跟仲英提起此事,让他有所防备,但仲英一连几日都没有找他,他想要去找仲英,却连人影都见不到,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在那几日,仲英正受到人的威胁,以至后来他感到隐瞒不住,便来找我求助,才有的后来的事。”
析长三先不说破自己和慕容寒山探讨的结果,他问道:“对此管兄可有什么看法?”
管伯雄道:“且不说她们两人霸占了梅花庵有何目的,单我自己推断,那封胁迫仲英的信怕就是出云住持所写,目的就是为了让管仲英不再去找尘缘,否则传扬出去,何止我们八臂门管家声名受损,他们梅花庵更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话。”
析长三道:“如果是出云住持所写的威胁的信,为何要求他去杀了知府,揭竿而起?这岂非说不通?”
管伯雄道:“恰恰相反,出云住持这么做,极是高明,一来管仲英得到了这封信后,要么照做,这对我们管家家大业大的根基来说,根本不会考虑,那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仲英需要立刻和尘缘分开,并毁去一切证据,就算有人指责他,他也可以全然否认,大言是别人在中伤他,毕竟我们管家在汉中还有些地位,只要此人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谣言逐渐就会消散,这封信看似给了仲英两个选择,其实他只能选择后者,那么出云师太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析长三道:“梅花庵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尼姑庵,而且据我所知,梅花庵甚至十分穷困,当了那里的住持并没有什么好处,为何她非要千方百计地保住梅花庵的名声呢?以她能够威胁管仲英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到别处去,这么一来,梅花庵名声的好坏便和她无关了。”
管伯雄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他问道:“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她本就是走投无路才去的梅花庵,也说不定她原本就不是女尼,而是被朝廷通缉,或者被人追杀的女贼,所以不敢泄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析长三听他越说越离谱,禁不住摇了摇头道:“非也,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非要待在汉中附近,而且要极好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的目的并非是住持,但她做上了住持,其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尼姑庵住持的来历。”
管伯雄也不相信析长三随口猜测,他问道:“她有什么身份需要去隐藏呢?”
析长三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位叫做出云师太的,以及尘缘两人都是来自雪隐门的女刺客……”
管伯雄脱口而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