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些的做苦力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前来,有的说自己负责打扫高处,接着跳过条凳,有的说自己负责打水运粮,也跳过条凳,很快,有十多人跳过条凳,慕容寒山让这些跳过条凳的人可以回去接着做自己的事去了。
这么一来,不仅罗知府看得莫名其妙,就连跳过去的人也都满肚子疑惑,脾气不好的还对两人腹诽,只不过知府大人在此,他们也不敢表现出不满而已,总觉得慕容寒山在戏耍他们,他们虽为下人,总也有下人的尊严,有几人不知道慕容寒山的举动是好是歹,并没有听吩咐离去,而是站在远处向这里张望。
接着是一些年轻的妇人,也跟着勉强跳过去,这条长凳本就不高,很快又跳过去了十多人,慕容寒山也挥手让他们退下,剩下的人里不是老头就是老妇,即使条凳不高,他们也难以做到。
一名老妇走上前来,对知府说道:“禀告大人,老奴乃是在府中做缝补的活儿,腿脚不便,委实跳不过去。”
慕容寒山见到剩下的人还有二十三四人,他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剩下的人里,谁要是能够跳过这条长凳,一人赏一两银子,跳不过去的,就先留下。”
俗语云,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赏钱的激励下,陆陆续续又有十多人跳了过去,慕容寒山看过之后,也让这些人退下,罗知府则让这十多人到账房去领银子,这些人无不欢天喜地地去了,首先跳过去的那些年轻人不免更感生气,早知如此,他们也不用踊跃地先跳了。
剩下的还有十二人,慕容寒山来到这些人面前问道:“看来你们都是跳不过去了?”
这十二人当中有七名老妇人,五名上了年纪的老汉,看他们的样子,也都不像能够跳过去的样子,一名老妇人说道:“别说一两银子,就是给老奴十两银子,老奴也是跳不过去,若是一不小心摔着,这钱还不够去看郎中的。”
慕容寒山道:“你跳不过去,是否嫌这条凳子太矮了,不屑于去跳?”
这名老妇人愕然道:“我不明白大人的话……”
慕容寒山道:“你虽然一脸皱纹,满头华发,身形佝偻,可是有一样你不舍得化妆,所以露出了破绽。”
老妇人装傻:“破绽?什么破绽?”
慕容寒山冷笑道:“到了你外貌看起来的这个年纪,牙齿早就脱落得差不多了,而你却满嘴的牙一个也没有掉落,这种事情在老人身上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若非习武修道之人,绝技不会将牙保养得这般齐整,而若是习武修道之人,又怎会跳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名老妇人果然变了脸色,她忽然一收裙摆,人斜斜地向一旁的屋顶蹿去,看不出这老妇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这一出手,却动若脱兔,疾若飞狐,一旁认得她的人无不惊讶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这位相貌慈祥的老太太,其矫健处并不输于一流的武学高手。
只可惜在慕容寒山面前,她向逃走却打错了主意,慕容寒山任她窜到半空,这才从后面紧随而至,他将剑连着鞘拿在手中,向空中逃窜的老妇人随手一晃,接着慕容寒山剑收回腰袢,然后首先落回椅子,其动作之潇洒飘逸,浑不似人间功夫。
可是那老妇人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继续向上飞遁,就在其他人想不通慕容寒山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时,这老妇人在空中停留了一瞬,接着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摔得极其狼狈。
原来就在刚才慕容寒山用剑鞘这么简单地晃了一晃,已经点了这老妇人身上十多处穴道,她刚才继续向上飞遁不过是自己纵身而起的冲劲罢了,后来内力不济,无以为继,便从空中掉落,只摔得她七荤八素。
罗知府将她想要逃走却被慕容寒山拦下,脸上既惊且愧,愧疚的是自己所要找出内奸,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全凭慕容寒山出手,惊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在府里干活的老妈子,竟然会有这么高明的武功,偿若她真要有心害人,府中又有何人能够拦得住?他命人将这老妇人牢牢捆住了手脚,准备带回刑部大刑审问。
几名差役过来将老妇人牢牢缚住,老妇人因为被慕容寒山点了十多处要穴,无法挣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露出一副恶毒的目光盯着慕容寒山。
罗知府对慕容寒山作揖道:“有劳慕容先生出手,咱们到后堂去喝杯茶如何?”
慕容寒山摇了摇头:“内奸还没找出来,怎有心情喝茶?”
罗知府愕然道:“难道刚才那老妇不是内奸么?”
慕容寒山看着剩下的十一名下人,淡淡地说道:“多半不是,咱们何不继续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