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想不到他医道高明至此,只不过打伤汪九成的却不是全真教的弟子,而是全真教的掌教,此时此地,他当然不能明说,否则这李郎中还给不给医治都很难说。
李郎中又把了会脉,然后在刘苏儿和猎户两人的紧盯下,从画中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竹筒,竹筒用塞子塞紧,李郎中想要打开塞子,想了想,两指轻轻一捏,将竹筒捏破,从里面掉出一棵猩红色的丹药,李郎中捏住汪九成双颊,使他张开了嘴,然后将这颗猩红色的丹药送入汪九成口中,汪九成伤重,不知吞咽,李郎中在汪九成耳旁的上下关双穴以及颊车雪连续点了几点,汪九成这才缓缓地将丹药吞下。
刘苏儿见他轻轻巧巧地将竹子捏破,这一手指力上的功夫,出了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外,还没听说什么武功会有这样的捏合力,虽说李郎中捏破竹筒,乃是因为竹筒中只剩下这一枚药丸,但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本领,才更让人细想下感到佩服,而他用手指两点汪九成脸上穴道,更是显示出了李郎中认穴之准,内劲之收放自如。
李郎中站起身来,对猎户说道:“这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骨骼,和你绝无亲缘关系,你诓我来此,不怀好意!”
猎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想不到李郎中说话如此直接不留情面,他讪讪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刘苏儿给李郎中作了个揖,然后问道:“请问李先生,我这大哥的伤势如何?”
李郎中说道:“他受伤极重,好在受伤之后有人给他体内注入了极多的内力,这内力之深厚只纯粹,我从医二十多年,尚是首次遇到,请问这位给他注入内力之人是谁?”
刘苏儿说道:“不敢当先生谬赞,便是区区在下。”
李郎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伸手抓过刘苏儿的手腕,刘苏儿下意识地想往后撤,忽然醒悟他是要给自己把脉,不但没有后撤,反而坦然将手腕递了过去,江湖上这么将要害递过去,直入将自己的性命交由对方手里,刘苏儿还指望他救治汪九成,若是见疑,怕他救治不力反而糟糕。
李郎中搭了搭刘苏儿的脉搏后说道:“你小子定是有什么古怪的遭遇,你身上的内力非是自己修炼而来,这番造化,真让人羡慕,你外伤不过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以你身体条件而言,内力恢复过来,皮外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药都无需再用,只不过疲乏了些,尽量休息便行。”
刘苏儿不敢多言,点头道:“是!”
李郎中这才说起汪九成,他指着床上的汪九成道:“他就不同了,他五脏全都破裂,我给他吃了一枚九胆丸,这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他性命暂时无忧,只是想要恢复却非易事……”说到这里,他沉吟起来。
刘苏儿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为难之处?”
李郎中说道:“实不相瞒,我能看出你们的伤势绝非什么逃荒流民所伤,而是全真教高手所伤,你们和全真教的过节,我也不想多问,我只想告诉你为难处,得罪了全真教,他们势必不会罢休,方圆百里内,你们躲在何处,两三日间他们也能将你们找出来,若在别的季节,你们还好躲藏些,如今四处积雪,可藏身之处不多,但这位伤者又须一个月的静养,每日用内力帮他驳接断了的经脉,丝毫不能受人惊扰,否则伤势反复,未痊愈的伤口再度破裂,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了……这就有些为难了。”
刘苏儿想着若是全真教全力搜寻他们,必定不会放过大同分堂,即使丐帮弟子合力抵御,双方大战一场倒是小事,但藏身分堂中,若说不受到惊扰,那简直不能想象,他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地方我倒能找到一处,只不过如何给他治疗,还望先生予以教我。”
李郎中说道:“那好,我再给你开些通络化瘀的药,你每日如此这般……”说着告诉了他如何每日用内力帮他疗伤,何时服药,药量多少,都告诉了他。
刘苏儿道了谢,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他,李郎中也不推辞,伸手接了。
见到李郎中的一举一动都不似有武功的样子,可是他的内力却这么深湛,刘苏儿感到好奇,忍不住问了起来。
李郎中说道:“我常年行医,遍阅各种古籍,得到一张培气凝神的方子,照之炼丹服用,内力便逐渐深厚起来,你靠造化我靠丹药,咱们都是殊途同归。”
刘苏儿这才恍然,不过全凭丹药能使内力达到此等地步,也的确是罕见罕闻,李郎中没有说出那张配气凝神的方子,他和猎户自然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