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可不同意明日再说,他是个急性子,非要拉着刘苏儿说个明白不可,他对赵红袍说道:“你要是困了你去睡你的,我和我兄弟说说话,刘苏儿,你困是不困?”
就算自己困了,此时此刻刘苏儿也不能承认,他说道:“不困,见到伏大哥我高兴,哪还会睡得着?”幸得刘苏儿也因为兴奋也真的睡不着。
伏缨高兴地对赵红袍说道:“你看,我说了吧,你们这里还有吃的东西没有?我饿了。”
赵红袍找来两名弟子来侍候两人,自己回屋睡去了。
这两名弟子年纪不大,但早就听说过红缨公子的名头,佩服他的武功和为人,也不以侍候他为苦。
两人将屋里存下来的几斤熟狗肉拿了出来,又拿来一把带壳的花生,一壶酒,冬夜的丐帮屋里有一个小泥炉,被两人抬了来温酒,很快酒香四溢开来,烫酒加上狗肉,饥寒冬夜里没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了。
伏缨挥了挥手,让两人先回去休息,可是两名丐帮弟子也想听听伏缨说话,不愿就此离去,反而说道:“我们留下给伏缨大侠斟酒。”
伏缨见两人乖巧,心中高兴,从怀中摸出两枚金锭一人给了一锭,并说道:“看你们长得也不错,就是脏了些,拿去买身新衣服穿,再洗个澡,一定能够讨小娘们的欢心。”
这两名弟子非常尴尬,丐帮弟子必须穿得破破烂烂,否则如何称为丐帮弟子?两人推辞不接,伏缨假做生气,两人这才接了,连忙给他和刘苏儿满上了两杯酒,伏缨捏起一枚花生剥开,将花生米向上一抛,张口接住吃着,又喝了口酒,这才问刘苏儿:“你怎的会去展仓里那阉人的藏宝之地?”
刘苏儿见他不说他的事,先问起自己来,他便将如今西北灾荒,路达远起事,自己跟随陕西武林中人来京城搭救路小千的事说了,因为拿了李觅踪十块六扇门的腰牌,所以替他杀了个人,这人便是展仓里,事情虽然简单,但是刘苏儿说得详细,不知不觉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才说完,然后他问伏缨:“不知伏大哥来此又是为的什么?”
伏缨哈哈一笑说道:“你嫂子生了孩子,嫌我带孩子带得不好,怕以后孩子跟着我做贼,便正日带着孩子去私塾,我在家中闲极无聊,便出来走走,这一来,我也不忍看到那些受灾的人,身上原本带着不少钱财,逐渐都散光了,再在那些受灾的地方待下去,恐怕连我自己都要卖身为灾民救命了,所以我便想着到没有受灾的地方转转,顺便带几样宝贝回去,给我那宝贝儿子当玩具。”
旁边的一名丐帮弟子说道:“伏大侠心系灾民,真是菩萨心肠,不愧大侠这个身份。”
伏缨啐道:“少拍老子马屁,我是什么人我自己不知道么?要你多嘴,倒酒倒酒。”
这名丐帮弟子挨了骂,非但不感到生气,反而笑嘻嘻地给伏缨倒好了酒。
伏缨接着说道:“就这么着,我来到京城,那一日我正在一名小官员的家中寻找宝贝,听到他和自己的婆娘说起京城中的展仓里手中可有不少宝贝,他虽然只是东厂的一名役头,实际上却有着东厂第二人的身份,厂主一下就是他,而且由于每次去调查谁对付谁,几乎都有展仓里带人去办,所以他搜罗的奇珍异宝堪比皇宫中的宝贝,而且展仓里此人眼光十分刁钻,不是真正的宝贝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我听得心痒难搔,心道此人给我说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再偷他家也不地道,因此也放过了这名小官员。”
刘苏儿也喝了口酒,闻言笑道:“于是乎伏大哥就化名剑南兄……”
伏缨摇了摇头:“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展仓里此人疑心比较重,一般人很难接近得了他,你想想,你身上要是有了很多钱,什么人才能让你放松警惕呢?”
刘苏儿想了想说道:“啊我知道了,是比我更有钱的人。”
伏缨点了点头:“不错,为了和展仓里搞好关系,我化身更为有钱的人,并花钱雇人在他眼前演了出戏,设了个局,让他误以为我是肯花大价钱买宝贝,从江南富饶之地来京城花差花差的二世祖,而且不用我主动找他,展仓里就先找上了我。”
刘苏儿说道:“看来你费了不少功夫,没想到最后却功败垂成。”
伏缨说道:“算不上功败垂成,他后来发觉上当也是我故意让他发觉的,今晚你要是不在,我原本计划让他将最贵重的东西自己转移起来,然后我再下手,他在喜鹊胡同的住宅里藏的宝贝太多了,很难一个人拿完,若是他替我准备好了车马,我会带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
刘苏儿歉然道:“是我不好,冒冒失失地毁了伏大哥的计划,以伏大哥的身手,何不将他宰了,再将东西带走呢?”
伏缨摇了摇头说道:“我红缨公子的名头其实浪得虚名的?我喜欢巧妙地将东西偷走,而不是杀人劫财,那样和下三滥的匪徒又有什么区别了?何况此事原也怪不得你,我原本打算偷几样宝贝溜走就算的,可是今晚他带我去看的时候,我被他私藏的宝贝惊呆了,心想正好西北灾情严重,这些宝贝与其放在这里吃灰,不如全都拿出去赈灾来的实惠。”
刘苏儿说道:“不管怎样,咱们这一走,展仓里知道他的东西暴露了,一定会藏到其他的地方去,这么一来,伏大哥的计划岂非要落空了?”
伏缨神神秘秘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那些宝贝会转移走,只是会转移到哪里去,我倒是知道的。”
刘苏儿佩服地说道:“伏大哥在这里坐着,竟然能够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不愧是独行侠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