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了,躲也是躲不过,关侍郎硬着头皮向妻子的房中走去,来到门口,正看到服侍大婆娘的老妪孙婆婆,关侍郎问道:“孙妈妈,屋里头的人怎么样了?”
孙婆婆白了他一眼,说道:“老爷自己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这孙婆婆在关家做了十几年的下人,平日关侍郎对她挺客气的,如今她侍候婆娘了,倒和婆娘走在一路。
关侍郎心中暗骂,真是反了反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看来这些人都有些分不清了,这家规也该好好拾缀拾缀了,他信步走了进去,心中打定主意,婆娘要是闹,就让他闹去,又不会闹出个大天来。
他的婆娘姓李,名叫李双儿,父亲李崇业是礼部的人,虽然官职没有他高,但因为过于迂腐,又极之疼爱这个独女,所以一直不许关侍郎纳妾,这种不许,不是在明面上的,而是旁敲侧击,敲得关侍郎无可奈何,本来没有岳丈不许女婿纳妾的规定,但李崇业不知打哪里打听到他的一些把柄,关侍郎为了仕途,只能迁就他们父女俩,原本他娶了一名小妾,却在李崇业的施压下又给休掉了,此后便再无娶妾的心思,他向等着李崇业荣休或者去世后再做打算,怎奈李崇业身体安健,也没有要退下来的迹象,关侍郎只好暂时死了这条心。
最近李双儿怀了第二个孩子,关侍郎寂寞难耐,便推脱刑部案子解压繁重,三天两头在外面和夏灵儿厮混在一起。
关侍郎有时候觉得李双儿知道他在外面有人的事,只是从来不提起,今个这是怎么了?
走进去后,只见福喜和福来两人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宁死不屈的坚定神色,李双儿坐在椅子上,丫头铃儿在一旁给她捏肩,让关侍郎意想不到的是,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也大模大样地坐着,见到关侍郎并不起身。
虽说李双儿有了身孕,但让一个陌生男子来到她屋里,似乎也不合规矩,关侍郎的脸登时变得有些难看,不过有外人在此,这事只能先放在一边。
李双儿看到关侍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家主子回来了,这位客人有什么话直接跟我们关大人说罢。”
这人年纪不大,一身土里土气的穿着,听到李双儿说关侍郎的身份,这才站了起来,对关侍郎说道:“在下受人所托,前来问过大人,在京城的监牢里,可曾有一名叫做路小千的在押犯人?”
关侍郎听到他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昨晚那黑衣人到他和夏灵儿所在的地方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来到了他的家里来闹,这不是在暗地里威胁他么?他说道:“咱们到外面说罢。”
李双儿摇了摇头:“何必到外头去说?那个什么夏灵儿什么秋灵儿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关侍郎脸色微红,看了看福喜和福来,只见两人微微摇头,表示不是他们说的,关侍郎心中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如今不是提起此事的时候,他对这陌生男人说道:“不错,在押的犯人中的确有一名叫做路小千的,被关在城西水牢癸字号牢房,不过我倒要问你,你是谁?又是受何人所托?”
这人说道:“小人名叫莫谷儿,自府谷千里而来,至于受何人所托,想必关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多问呢?”
关侍郎心道莫谷儿定然是个假名字,不过是真是假都没什么分别,他说道:“你们也太过分了,昨晚已经问过,怎么说好的今晚过来,却在白天又来我家,这是什么意思?”
莫谷儿愕然问道:“昨晚就有人问过了你?”
关侍郎冷冷地说道:“你又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没有人找过我,难道你们自己还不知道么?”
莫谷儿摇了摇头:“小人自府谷千里迢迢地赶来,也只不过是在今日刚刚进京,怎么可能昨晚就去找了大人?啊,不好!”
关侍郎问道:“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