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说道:“我是听几名官兵自己说的,说是镇海将军以及那名叫柳贺红丸的人一起过来迎接东瀛剑客。伏大侠,他们人多,咱们就忍一时之气,等回去找到机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伏缨话已出口,可是官兵太多,他去了唯有送死,别说是他,就是他们几人同去,恐怕也是连朱堂威的人都见不到,就被乱刀分尸了。
黎一白说道:“你要去,我陪你去。”
伏缨摆了摆手:“我虽然恨这种人,可是对方人太多,你们看,东瀛人的船又近了许多,看来到不了天黑,他们就能靠岸,既然不能直接去找他们的麻烦,汪帮主,你帮中弟子多,你看怎么办吧。”
汪九成说道:“我帮中弟子是很多,可是在这里的弟子不过百余人,也是于事无补,咱们只能等这些东瀛人上岸以后,再想办法刺杀他们吧,你说得没错,他们人太多了,偿若只是东瀛人还好,难道你想对下面的数千名水师动手?”
几人都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天津卫的镇海将军会和东瀛人相勾结呢?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他们都变得沉重起来,如果将天津卫比作一扇门的话,现在就是自己人开门,将这些强盗迎了进来,不管朱三和他母亲珍妃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该这么做。
这些倭寇偿若尝到了甜头,从此沿海之地,就难有安宁的时候了。
看着东瀛人的两艘楼船越来越近,众人都感到十分无趣,燕七说道:“不如先回京城吧,在这里我们恐怕没有动手的机会,一旦他们分批潜入京城,就是我们下手的机会,他们总不能公然出手吧。”
汪九成也感到在这里,除了惹出一肚子的闷气,什么都做不了,也同意回去,刘苏儿说道:“再等等,让我们看看东瀛人里有多少好手,也好有个防备。”
夕阳西下时分,这两艘船来到了离海岸还有一里远近,一里就是三百步,接着是两百歩,然后一百步,看着异族人踏上中原的土地,那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就在这两艘船停下来,准备放下小船的时候,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在两边的山头上,忽然响起了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着这几声巨响传来,几枚炮弹打到两艘船上,将船身打得粉碎,一群东瀛人从船上跳入海中,准备游到岸边,接着又是数枚炮弹射出,这两艘船终于逐渐歪倒,这些炮弹虽然只是实心铁弹,可是一旦击到船上,立刻打出一个大洞,若是落在甲板上,被击中的人触之立刻粉身碎骨,血肉横飞,每艘楼船本来都有五根桅杆,在这数十枚炮弹下,桅杆纷纷折断,终于两艘船破碎的船身支撑不住,船倒翻到海中。
于此同时,两边的树林中冲出无数官兵,拉弓射箭,向准备游上岸的东瀛人射去,毕竟落水的人为多,这些人在海水中无可抵御,很快纷纷被射死在海中,靠近岸边的海水都被染红了,偶尔有几名东瀛人游上了岸,却又被围上来的官兵乱刀砍死。
汪九成等人又惊又喜,这才知道看错了朱堂威,此人果然是条好汉,不是卖国贼,和柳贺红丸合作,只是诱使他们没有防备,然后突然出手,将这群为害中土的倭寇一举消灭。
见到官兵们杀得这么痛快,汪九成说道:“咱们也下去看看。”
几人来到观旭台下,向海边行去。
刚来到海边,就发现了柳贺红丸,他披头散发,手执一把利刃,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同时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这位说话不算话的将军!”
原来被他挟持的,竟然就是朱堂威本人,汪九成等人分散着来到周围,准备悄悄地下手,可是柳贺红丸眼尖,已经看到了汪九成和伏缨等人,他手中的利刃一用力,将朱堂威脖子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口中喝道:“谁都不准过来,否则我宰了他!我奉你们娘娘之命,你们竟然阴奉阳违,难道你们不怕珍妃娘娘怪罪吗?”
朱堂威虽然被他挟持,可是一脸正气,他呸了一声,说道:“老子只怕你们没有死绝,怎会怕我们自己人?”
汪九成也不禁佩服朱堂威此刻的勇气,利刃加身,依然面不改色,他本想出其不意地将其救下,无奈柳贺红丸已经看到了他,偿若自己硬要上前,那就是害了朱堂威。
一名副将说道:“柳贺红丸,你放了我们将军,我们答应不杀你便是,偿若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嘿,我们将你乱刀分尸喂狗!”
柳贺红丸面目狰狞地说道:“你们杀了我扶桑这么多人,真是狠毒,想要我放了他,那是痴心妄想,我要带着他去找朱三,让朱三治他一个不听命令之罪!你们给我备一架马车,谁都不许跟上来!”
汪九成眼睛一瞥,发现刘苏儿在向柳贺红丸身后慢慢靠近,他穿着渔民的衣服,柳贺红丸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汪九成怕他忽然回头,发现刘苏儿,便想尽办法吸引他的主意:“柳贺红丸,我们已经查到了杀害你哥哥的凶手,也就是谢听雨的下落。”
柳贺红丸果然被他说得话吸引过来,他瞪着汪九成说道:“此刻你跟我说这话又是何意?那谢听雨在什么地方?”
汪九成说道:“在京城,可是你知道在京城什么地方吗?这话当然也是胡诌的。”
柳贺红丸问道:“在什么地方?”
汪九成说道:“在陆炳府!”
柳贺红丸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也知道陆炳乃是锦衣卫的首领,而且和珍妃颇有渊源,那谢听雨怎会在那里?难道是被陆炳所笼络?这么一来,自己要找他报仇,是否能够得偿所愿?他知道汪九成平时从不说谎,自然信之不疑,哪里能够想到汪九成不过是随口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