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长时间就迎上了陶谦,但是陶谦身边之人,王朗并不认识,却一眼看出了典韦,只因为典韦黑大个,那身形天下少有,猜都能猜得出来.
“景兴,这是汉王殿下,还不快来参见殿下.”陶谦虽然有些抹不开脸,但是还是咳嗽了一声开了口.
汉王殿下?
王朗呆呆的看着刘悦,心中百味杂陈,自己是来打汉王,就陶谦的,结果大老远的拼死拼活的赶了过来,竟然落得是来参见刘悦的,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心头念头转动,王朗吐了口气:“参见汉王-”
刘悦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却不想王朗忽然话锋一转:“汉王,郎事国臣,非陶州牧之臣,蒙汉王高看一眼,出城相迎,郎心中甚为感激,只是郎若是从了汉王,岂不是背弃了天子,岂不是愧对国家-”
脸色一下子僵住了,刘悦第一次觉得这么尴尬,自己巴巴大老远的赶来,却没想到王朗一点面子也不给,关键是你不给一开始别说的那么好听,害的自己自作多情了.
“景兴-”陶谦脸色微变,重重的哼了一声:“汉王亲自来迎你,这是多大的颜面,汉王可是真的高看了你一眼,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咱们徐州这么多的官员将领,也只有你和元龙受了如此待遇-”
虽然王朗将陶谦都给卖了,但是陶谦知晓王朗的性格脾气,也不和他生气,反倒是帮着说话.
这些道理王朗怎么会不明白,刘悦给足了他脸面,这个王朗更是通透,但是王朗却还是不为所动,保持着他的傲骨和秉性.
“朗多谢汉王-”一本正经的朝着刘悦躬身施礼,不过却不见几分恭敬,话音落下,回头朝着麾下将士摆了摆手:“诸位,徐州败了,诸位也该投降了,没有在坚持下去的意义了-”
看着不亢不卑的王朗,刘悦眉头微微一蹙,深吸了口气:“王景兴,你是忠于汉室,还是忠于当今天子?”
“朗忠于国.”王朗淡淡的回应着.
“忠于国?”刘悦嘿了一声,眼眉一挑:“我也姓刘,乃是武帝长子刘据一脉,虽然早已经落魄,但是却也是汉室宗亲,我若争天子之位有何不可?你若忠于国,当应辅佐我,令天下承平,令百姓安居乐业,令泱泱大汗富强,对内天下丰足,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对外开疆拓土-”
说到这,胸中也是激荡起来,猛地高声道:“这天下间我做得到,刘协却做不到,大汉乃是天下人的大汉,而不是刘协的大汉-”
但是任凭刘悦好话说尽,王朗却只是一拱手:“忠臣不事二主,朗逢迎天子,不敢苟合汉王,还请见谅.”
刘悦脸色阴沉了下来,王朗有才不假,忠义也不假,但是一个不为自己所用的人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如今大势已成,若是有一天我为天子,我且问你,你可来辅佐我?”定定的看着王朗,刘悦眼中闪烁着寒光.
感觉到刘悦的不满,王朗却并不惧怕,只是仰着头淡淡的回了一句:“献帝为正统.”
一句话足够了,已经表明了王朗的态度,人家看中的是正统,所以刘悦如何王朗也看不上眼.
眼中炸开一道寒芒,刘悦身上涌出一丝杀机,那一瞬间,身后亲兵仿佛都感应到了,所有人的手都搭在了斩马刀上,只要刘悦一声令下,哪怕是百人面对上万人,也绝没有人迟疑一步.
场中气氛陡然凝固,陶谦暗道坏事了,知道劝不住王朗,不由得咬了咬牙,只是抬脚站到刘悦面前,深吸了口气:“汉王,杀义士寒人心,况且景兴不跟随汉王是他的损失-”
刘悦哈了一声,眼眉一挑,忽然间仰头大笑起来,但是笑声阴寒,并无半点暖意.
笑着笑着忽然顿住,刘悦又是吁了口气,整个人肃然起来,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望着王朗露出一丝讥诮:“人各有志,既然你王景兴要做忠臣,那好,你今天可以离开了,但是你既然看不起我,那我也看不上你,但凡我新军掌权一天,凡郯县王氏一族不可为官,不可从商,不可兴办工坊,凡我新军操持之事皆不可,既不能为我用,我让你百年之后王氏自然断绝.”
一句话,王朗脸色大变,刘悦说的轻巧,但是这才叫杀人诛心,哪怕是刘悦不杀王氏族人,但是王氏百年之后必然会断子绝孙,因为道理很简单。没有人会和王氏联姻,因为王氏注定要败落。
虽然王朗说忠于天子,但是王朗也对刘协没有太大的信心刘协若是败了,那就是说刘悦掌权,而王氏就不能当官,家中人也不能涉足经商,更不能开办工坊,那只能坐吃山空,到时候没有人嫁没有人娶,王氏还能不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