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氏这边,袁尚立在堂前,便有审配、许攸、逢纪、张子谦等人,又有武将吕旷、焦触、张南等人,倒是比袁谭一方更加势众。
文丑的到来,将会双方的眼神都吸引了过来,还不等文丑站住脚步,那刘氏就上前一步,逼住了文丑,硬邦邦的丢下了一句话:“文将军,如今情况摆在这里,你支持谁,如果你支持袁谭,此时只有混乱,与冀州无益——”
刘氏这话倒也干脆,文丑是邺城最重要的人也不为过,因为文丑掌握着邺城八成的兵马,就算是吕旷、焦触等人也都要听从文丑的,所有的也不过小股军队,所以说文丑的话最有分量,毕竟如今新军就在城外,唯一仰仗的就是文丑,所以文丑说话最有分量。
不过仔细听一听刘氏的话,其实就有威胁的成分,如果文丑支持袁谭,那么就会继续动乱,刘氏不会善罢甘休的,邺城也要就此分裂,而支持袁尚则不会有这种问题。
但是凭良心说话,袁尚真的不适合上位,一来年纪太小,做不得什么主,而来也无法身先士卒,更无法振奋军心。
但是文丑却不能直接支持袁谭,否则乱起来对谁都没好处,扫了袁谭一眼,目光垂下:“我只支持能上阵杀敌,能振奋士气的,如今军心涣散,如果没有人能站出来振奋士气,这一仗根本就没有打的必要,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话很公道,但是双方的脸色却不一样,对于文丑的话,袁谭明显的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明着支持自己,但是能上阵杀敌的就只有他,不能指望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上阵杀敌——
刘氏的脸色当然不好看,她知道文丑等于实质上支持了袁谭,看着没有偏袒,其实就是最大的偏袒。
重重的哼了一声,刘氏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盯着文丑胸口起起伏伏的,猛地咬了咬牙:“尚儿也能上阵杀敌——”
一下子仿佛回到了起点,文丑却不在说话,因为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了,上阵杀敌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袁尚说一说还行,真的上了敌阵,可能无法活着回来。
“尚公子可上位。”就在众人都沉吟的时候,许攸忽然开了口:“固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可见年龄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尚公子站出来,未必杀到前面,但是只要有尚公子在,军心稳固,便可一战。”
目光一下子被许攸吸引了过去,没等众人多想,刘氏便已经立刻敲定下来:“许大人说的有道理,袁谭如果非要争,如果耽误了军情,却是要算谁的?”
“不错,如今情况危急,总有一方要放弃,否则必将大乱,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既然尚公子不想让,那么大公子作为长兄,为何不能让一让当弟弟的,大局为重呀。”依旧是许攸开口,说的好像都是大义,但是却怎么听都有问题。
袁谭还要开口,田丰忽然摆了摆手,示意丫鬟谈不要再说下去了,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在争下去意义不大。
“许攸有阴谋。”郭图眯着眼睛,打量着许攸,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阴谋当然是有,都已经猜到许攸投降了刘悦,如今支持袁尚还能是真心为了冀州才怪,只是一时间拿捏不定而已。
莫说袁谭一方,就算是审配都看着许攸眼神不对,只是没办法开口,因为他也想袁尚上位,否则袁谭上位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以许攸的个性,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袁尚,鬼才知道打什么主意。
“多谢许大人——”袁尚也是聪明伶俐,赶忙给许攸鞠了一躬,然后面向袁谭一方:“诸位大人,马上就要天亮了,新军随时可能变化,如果诸位大人和将军都集中在这里,万一城上有些变故,只怕悔之晚矣,我虽年幼,却能与两军阵前助威,纵然不能上阵杀敌,却能擂鼓助威,能激励军士的士气,与邺城共存亡。”
不能不说袁尚的心思了得,一番话说得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袁尚表态了,如果袁谭继续争下去,反而显得袁谭没有胸襟,只是袁谭真的甘心就这么失败吗?
不能上位,就拿不到兵权,拿不到兵权就无法脱颖而出,袁谭一肚子的不甘心,正要呀胡思乱想着,忽然郭图压低声音道:“大公子可去赵国或者巨鹿,袁家不能断了根,既然尚公子能与城皆亡,那大公子何为州牧大人不留下血脉,也说不定很快就有变化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