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被赵泽感染的郡兵和民夫们,也都用手中的武器,或者是长枪,或者是削尖的竹枪,不顾一切的往下捅,根本不给雷薄军冲上来的机会。
一些老人和女人将石头送上城墙,然后民夫们扔下去,也不看究竟砸没砸到,唯一的好处就是石头够多,所有人都豁出去了,谁都明白,一旦城破,可能会死很多人,他们在为了自己活命而拼命。
石头,竹枪,老人,女人,甚至于半大孩子,就是这些不能打仗的废物,竟然靠着石头足够多,生生稳定住了局面。
石头如下雨一般往下扔,密集之处雷薄军很难避过,虽然砸不死,但是只是短短的一会,就有二三百失去了战斗力,不得不从城下退了回去,一个个腿折胳膊折的,至于那些严重的就回不来了。
扶沟近山,城中很多都是石头屋,这就是石头的来历,百姓们拆了自家的耳房或者是牲口圈,然后送了上来,有些甚至还有些骚轰轰的味道。
雷薄的脸色越来越也难看了,已经进攻了一个时辰了,不但没有攻克扶沟,反而死伤五六百了,而城上的反抗依旧很激烈,还是有大片大片的石头往下扔,看看城墙下,都已经有到了小腿弯的石头。
“娘的,这是些疯子吗?”雷薄啐了一口,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一窝蜂的发动进攻,没有抛石机和攻城车的掩护,想要打下扶沟还真不容易。
“鸣锣收兵——”雷薄脸上抽搐着,自己手下的军士已经疲惫了,再打下去只能伤亡更大,必须撤回来修整,之后才能发动进攻。
随着一声令下,雷薄军开始撤退了,轰轰烈烈的攻城之战,在雷薄大意和赵泽拼命之下,雷薄不得不撤退了。
“守住了——”看着敌军撤退,很多民夫不自觉的爆发出了高亢的喊声。
守住了吗,赵泽晃了晃头,身上汗水和血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棉袍,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就跌倒在了城墙上,甚至没有人还有精神扶他一把,倒是摔倒在城墙上,却将赵泽摔得清醒了不少。
左肩已经发麻了,那是流血过多的造成的,之前顾不上,此时赵泽才自己撕破衣服给自己包扎一下,因为敌人还可能随时进攻过来。
城下有二百多具尸体,城上却有三四百尸体,受伤者不计其数,甚至于老人女人都有不少受伤的,好在伤得不重。
"安排吃饭-"赵泽吐了口气,强撑着身体,吩咐城墙下那些老弱妇孺:"用县库的粮食吧,一定要让将士们吃饱吃好,去司库那里领一些钱财,买头猪杀了给将士们填点油水."
"诺,大人放心吧."负责操办的主薄应了一声,招呼了几十个女子去准备饭食了.
一场仗打下来,无论输赢都极大的消耗力气,无论是雷薄带来的精锐,还是城上的乌合之众,几乎都坐在地上,仿佛每个人身上都被汗水和血水湿透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城墙垛子望出去,赵泽心中的担忧却更盛了,虽然被打退了,但是雷薄军未伤筋动骨,只要休息过来,而且开始准备攻城的器械,虽然没有抛石机,但是简单的攻城车却并不难造出来,如果有了这些器械,对于城上的守军来说无疑就更艰难了,饶是占据着优势,城上还是死了三四百,下一场仗还能坚持下来吗?
随着天色黑了下来,无论守军还是雷薄军都点起了篝火,而且雷薄军开始安营扎寨,显然今晚上未必会强供了,但是赵泽也不干掉以轻心,即便是很疲劳了,却依旧拖着伤体来回的在城墙上督促守夜的军士一定要加着小心.
正如赵泽所担心的,雷薄的确没有打算继续强攻,毕竟军士们都累了,而且天黑了对于攻城并不利,所以雷薄想要偷袭.
趁着夜色,雷薄让人制造了两架抬梯,然后等到了子时,守军正是最困倦的时候,雷薄悄悄地一摆手,三百多名精锐,抬着抬梯紧随着雷薄,悄然无息的朝着扶沟城摸了过去.
城上虽然赵泽督促着,但是除了郡兵还好一点,如民夫们早就累坏了,如今吃过饭,倦意上涌,无论赵泽怎么督促,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督促着只怕都要睡着了,哪里知道雷薄已经领着人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