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砸了出去,然后有人点燃了火把,看着城墙上一片片的火油燃烧起来,就堵住了刘岱军的路,让他们一下子冲不过来,即便是有几个冲过来,也顷刻间被弟兄们斩杀。
“杀呀——”张辽一夹马腹,战马唏律律的叫了一声,随即冲了出去,下一刻,所有的新军弟兄也都冲了出去,黑压压的宛如洪流涌向定陶城,喊杀声惊天动地,摄人心神。
喊杀声给城上的刘岱军带来了绝对的压力,城中开始混乱,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敌人,但是西城门火起,完全被火光封锁了,乱作一团的刘岱军却没有好办法破局,只是隔着火光和新军对望——
刘崇从睡梦中惊醒了,一场春梦就这么被打破了,不免愤愤的啐了一口:“他娘的,这是怎么了?”
“大人,不好了,敌军杀进城了——”亲兵冲了进来,大叫着。
一个激灵,刘崇吓得睡意全无,脸色大变之余,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心中有些惊惧,敌军怎么就杀了进来的?
“杀——”刘悦劈死了一个敌军,却只能眼见着一个弟兄为了替他挡枪,惨死在了敌军的长枪下。
没有悲愤,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甚至没有悲伤的功夫,眼中只剩下敌人,长刀机械一般抡起,手臂早已经麻木了,举起来也只是强撑着,却依旧朝着城门口残存的几个敌人扑去。
几个弟兄紧紧的守在刘悦身边,没有一个人肯落后一步,甚至都冲在了刘悦的前面,因为刘悦没有力气跑不快。
没有什么策略,根本就是以命换命,拼的是谁的命大,城门口的狭窄注定了施展不开,甚至于后面的弟兄都冲不过来,没有技巧,眼见长枪刺来,也没法躲闪,只是硬顶着将长枪刺过去——
几个弟兄死了,也有重伤的,却只有一个轻伤的,顷刻间已经将城门口清理干净,那个轻伤的弟兄还拖着受伤的身体,正在吃力的打开门栓,这道门栓就是生与死的分界,打开了就是一条生路。
有的弟兄冲上去,合力将门栓打开了,紧接着城门在吱嘎声中,就打开了一条缝,火光摇戈,远远地看见了有骑兵杀来,让弟兄们士气一振。
“守住城门——”刘悦喝了一声,却只剩下呼呼的喘着粗气,他已经耗尽了力气。
哪怕是亲兵们舍命相护,但是刘悦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痕,幸好都是皮外伤,刘悦也不当回事,甚至懒得处理伤口,只是拄着长刀,就守在城门口,张望着城中赶过来的刘岱军。
坚持下去,只要张辽杀进门,那么就赢了,如果冲不进来就算是输了,现在就看谁更很,谁更能坚持下去了。
一只只大鸟从城头上飞过,刘岱军有人看见了这些大鸟,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也意识到了不妙,混乱中却顾不上了。
滑翔翼控制着在飞进了城,其实此时他们作用不大了,但是他们却还肩负着另一个任务,就是望着正冲过来的刘岱军,然后一头朝着刘岱军扎了过去。
这些滑翔翼上,都有一个陶罐,里面是点燃的油灯,而滑翔翼上也涂抹了火油,这是防止被敌人发现,也就是说一旦进城,他们就会将滑翔翼点燃,免得落入敌军之手,失去了这种优势。
而这一次,他们从半空中就点燃了,滑翔翼化作一只火鸟,眼见着弟兄们丢下绳索,从火鸟上溜下来,倒霉的直接撞在了民房上,却将火鸟拖着朝着大街上砸去,狠狠地砸在了赶过来的刘岱军中。
一个滑翔翼有几步宽窄,摔在大街上,滑翔翼就变成一个火堆,阻挡了刘岱军的路,也只是为了给张辽争取时间,只要张辽杀进来,那么局势就稳住了,也不枉刘悦冒险一次。
十几只滑翔翼几乎封锁了所有的去路,一下子堵住了刘岱军,火光冲天,隔着火光看见刘崇那张急怒交加的脸。
看着这一幕,刘悦松了口气,呼呼的喘息着,身后马蹄声渐渐响起。
“将军,您没事吧?”身后传来了张辽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累了——”刘悦哈哈一笑,这一仗赢了,长刀朝前面一指:“文远,给我杀——”
“凡有战我必前,杀——”张辽大吼着,亮银枪一抖,人已经第一个冲了出去,随即新军就杀进了定陶城。
西城门彻底失守了,等刘崇清理了滑翔翼的残骸,却只能和张辽迎上了,只是双方士气各异,新军士气如虹,喊杀声震天,而刘岱军还没有打士气就低落了,双方撞在一起,血肉横飞,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