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寒齿亡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当初刘悦是我麾下,私自成军,我也只是征讨了一下,这便是仇怨,若我败了,刘悦占据了整个陈留郡,以刘悦的本事,三年之内陈留郡势必富裕起来,到时候刘悦还会和公山公和睦相处吗?”张邈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岱,所说的话句句重若千钧。
刘岱不置可否,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悦敢去长安,董卓他都不投,公山公怕是无法让他臣服,若是等他成了气候,不知道到时候公山公还能不能打得过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张邈淡淡的看着刘岱,该说的都说了,就差刘岱一句话了。
哈了一声,刘岱眼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邈:“当初合兵两万,你尚且灭不掉刘悦,就算是我帮你,你就能灭得了刘悦不成,就算是你征兵过万,但是这些新兵打仗的话,也不过是凑个人数,就一定能打得过刘悦的手下不成,这一次若是败了,我就怕你——”
虽然没说,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张邈很明白,刘岱是看不上他的兵力,虽说征兵过万,但是这些新兵,怎么能是那些能征善战的新军的敌手,而且就算是不在,小黄还有陈宫拥兵两千,还有张辽拥兵千五,屯在长社,关键是颍川郡已经换了太守,新任太守韩融和张邈可没有任何交情,自然不会为他出兵,况且韩融就算是想要出兵,却也还没有站稳脚跟。
“公山公说的是,我的确是不如刘悦所部,新军也是悍军,但是既然我敢来,自然早有定计,只要公山公拖住程昱和徐晃,不让他们支援小黄,那么以陈宫未必能守得住小黄的,而且只要公山公肯出力,又何尝怕灭不掉刘悦的,只要公山公能去请陈王——”张邈咳嗽了一声,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之所以请刘岱开口,那是因为陈国王刘宠,两人都是皇室宗亲,而且两人关系颇近,所以刘岱能说服刘宠,只要刘宠倾力相助,以陈国精锐,绝对能够攻破小黄的,只要攻破了小黄,那么白马必失。
刘岱楞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动,难怪张邈有这么大的把握,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了刘宠身上,先不说刘宠本身能征善战,而且武力过人,若不是廉颇老矣,那绝对是个厉害人物,而在刘宠的治理下,陈国又很繁盛,而且军队的素质很高,绝不是张邈那些新兵所能比拟的,再加上刘宠的军队可都是打过仗的。
“孟卓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刘岱嘿了一声,脸色古怪的看着张邈:“孟卓,就算是刘宠派兵,你就保证能攻克小黄,如今的小黄可不是从前,一旦受阻,旷日持久起来,那可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
“不瞒公山公说,我已经在小黄找好了内应,到时候我会以一支偏军埋伏,只等城门打开,偏军就杀进去抢占城门——”张邈脸色一正,眼中闪烁着精光。
“内应?”刘岱有些疑惑,嘿了一声:“孟卓,咱们都知道刘悦治军甚严,而且向来心狠手辣,凡叛者不但是格杀勿论,而且牵连九族,有几个人干冒险,而且城门口人可不少,一两个人未必打得开城门。”
张邈笑了,笑的很诡异,眼眉一挑:“我找的内应还真不怕牵连九族,刘悦也下不了那个手——”
“你是说——”刘岱一愣,随即脸色古怪起来。
“正是,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刘悦如此英雄了得,却偏偏摊上了这种亲人,着实替他悲哀,我收买的就是他的爷爷,如今一百金,事成之后千金相谢,刘悦的爷爷就答应了。”张邈吐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这的确是一个笑话,刘悦英雄了得,普天之下都要承认,没有人敢小瞧他,但是偏偏摊上了这种不知所谓的亲人,不但一点不帮他,甚至还爱楚楚的想办法害他,很多时候甚至于不顾刘悦的死活。
这就是最矛盾的事情,刘悦杀不得碰不得,哪怕是打了,都会背上航不仁不义不孝的罪名,成为一辈子的耻辱,所以只能任由他那位爷爷折腾,而且怎么样别人又不敢如何,这也是他的爷爷什么都敢干的原因。
呼了口气,刘岱脸色有些怪异,嘿了一声:“孟卓,这手段可有些不妥当呀,传出去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成王败寇——”张邈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寒光:“恶名邈来背了,公山公可愿意联手?”
着实无话可说,刘岱舔了舔嘴唇,如果张邈真的打开了城门,那么还真有可能拿下小黄,小黄一破,一直到白马,便再没有阻力,失去了小黄为援,白马久守必失,况且到时候南北夹击,白马也守不住的。
“好——”刘岱终于下了决心,用力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孟卓一把,孟卓即日回去,五天后同时起兵,就等孟卓拿下小黄了。”
张邈双眼亮了,朝着刘岱一躬身:“多谢公山公,有您相助,小黄必破,只等公山公收回白马和燕县,到时候我再来同公山公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