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您找谁?”老人不傻,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恭敬地问了一声。
这应该是那位师傅他爹了,刘悦也不敢怠慢,只是抱了抱拳,未曾开口就
先挤出了笑容:“老人家,我想问一问,你家可有人是从豫州地回来的,人有六指,善于制造,有手艺,若是的话,那我就是来请人的,我需要一个好的工匠,钱都不是问题——”
刘悦害怕老人家有顾虑,所以先把请人的话说出来,就是这原因,免得老人家胡思乱想,反而不敢说实话。
听到是来请人的,老人家果然就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您说的是我家二儿子黄生,要不嫌寒舍破烂,不如先进来喝杯茶,我这就让人去地里把老二叫回来。”
“那就麻烦老人家了。”刘悦笑了,他这种当兵打仗的,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事,那会嫌弃什么。
一边将刘悦等人让进来,一边招呼刚才领路的大叔去喊黄生回来。
不说那大叔去叫黄生,刘悦等人在院子里坐下,老人家抬出了木头桌子,又给众人沏茶倒水的,只是家穷连足够的杯子都没有,即便是加上碗,也还是差了一个亲兵的。
“老人家,你这是什么?”刘悦好奇,指着那个形似木牛的东西问了出来。
“这个啊——”老人家笑了,脸上有些自豪:“这是木牛,是我家老二做出来代替老牛的,谁让咱们村连一头牛也没有,自从有了这个,翻地可就轻松多了,你们来的时候看见寸头那一大片菜地了吗,那是今年才开垦出来的——”
越说越是兴奋,也不无显摆的打算:“你们可别小看这东西,一天下来一个人就能用他翻二亩地,而且还不会太累,有了他到明年我们村最少能多一百多亩地。”
刘悦一个劲地点头,越发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不由得激动起来,眼巴巴的等待着黄生回来。
两碗茶的功夫,才看见那大叔领着一个满身泥泞的青年走了回来,那青年样貌太普通了,说点真心话,甚至是长得有点丑,不过却不显得畏缩,隔着篱笆望见刘悦,只是脸上有些疑惑。
看见黄生回来,刘悦强忍着兴奋,一摆手,亲兵就将两件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件是小黄朱永家里的那个复合犁,可以调整深耕浅作,另一个就是日刻盒,这都是那位先生所出的。
“你们是从小黄来的?”黄生一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目光落在日刻盒上:“你们将船老大怎么了?”
果然是他,刘悦长长的吐了口气,哈哈大笑起来,缓缓起身朝着黄生一鞠倒地:“先生多虑了,我刘悦虽然杀人如麻,但是从来不会豪取抢夺,这日刻盒是我用二十金换来的,至于这复合犁——”
说到这,刘悦直起了身子,盯着黄生一字一顿的道:“先生记得这复合犁,知道我们从小黄来,那必然还记得朱永,如今朱永为我匠造营的大将,禄一百四十石,负责为我督造铁器和磨具,督促匠人劳作,朱永极力推荐先生,所以我从小黄来请先生,不知道先生——”
“刘悦——”黄生念叨了一句,脸上却是有些茫然,显然并不知道刘悦是什么人,但是却明白刘悦绝不是一般人。
身后有人轻啊了一声,眼见着两个衙差一脸的惊惧,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刘悦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黄生,等待着黄生思索,这毕竟需要考虑一下,刘悦也急不得。
只是刘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略一沉吟,黄生就摇了摇头:“多谢大人看得起,只是家母亡故,某有重孝在身,不适合外出,还请大人见谅。”
一下子愣住了,刘悦才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和自己那时候不一样,有重孝在身,是要守孝的,有的守孝三年,的确不适合远行,只是这些规矩在刘悦眼中,却并不在意,人之孝于心,生前多尽孝心,远比死后守这些规矩更重要,只是这话却怎么和黄生说。
深深地吸了口气,刘悦皱着眉头,一时间琢磨着该如何是好,只是他的沉默,让身后的衙差有些心惊胆战,这可真的是杀人如麻的主儿,听说一怒之下曾经屠村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