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要去杀了那张文远——”到了城门口,吕布大喝了一声,方天画戟几乎要砸在城门上。
此时樊稠也听闻了叫骂的事情,趁着饭还没没有好,便上了城墙,正张望着关下叫骂的人,就听见吕布的喝骂声,心中便是一阵烦躁,自己为虎牢关守将,吕布却什么也不和自己商议,说打开城门就打开城门,这眼中置自己于何地,心头不由的有些火起。
“吕奉先,此时不宜打开城门——”樊稠站在城墙上,冷冷的看着吕布,一个杀了义父求荣的东西,还真拿着自己当人物了。
“樊将军,我不想和你多说,打开城门——”吕布从城门前望着樊稠,脸色阴沉的吓人,眼神冰冷,流转着杀机。
只可惜樊稠看不到,或者说作为西凉军,作为董卓的心腹,根本瞧不上这种卖主求荣而来的外来户,即便是看出吕布发怒,樊稠却依旧不惧,因为在虎牢关,并州军只有三千铁骑,而且在关里骑兵还施展不开,没有了骑兵的优势,这三千兵马却又如何是五万西凉大军的对手。
至于吕布个人的勇武,樊稠也承认,但是虎牢关中五万大军,西凉军更是百战精锐,吕布再厉害,还能一个人杀的了五万大军不成。
一直以来憋的怨气,此刻樊稠冷冷的看着吕布:“将士们早饭都还没有吃,这时候出关杀敌,战死的将士们两个饱死鬼都当不了,吕奉先你可为将士们想过,你眼中可还有这些将士。”
樊稠不是蠢材,当然不会这时候找一些说不过去的理由,打定了主意不开门,但是理由却是如此的高大上,张嘴闭嘴都是将士们,说到底是在分化吕布和并州军的关系,这绝对是诛心之言。
若是平时吕布也未必会和樊稠较劲,毕竟吕布不傻,杀一个樊稠不难,但是气候要面对董卓的怒火,吕布若说没有顾忌那才是假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今日不同,张辽的出现,确实揭了吕布的伤疤,将吕布心中一直觉得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东西,彻底的又给扒了出来,宛如一把刀狠狠地在吕布的心上剜了又剜,又在上面撒了不知道多少把盐。
面对着樊稠冷冷的呵斥,吕布心中翻腾着怒火,不断地冲击着理智,脸色阴晴不定,望着樊稠的眼神杀机迸现,咬着牙重重的哼了一声:“樊将军,我最后在敬你一回,开城门,我要出去杀个痛快,否则——”
脸上泛起一丝讥诮,樊稠嘿了一声,眼眉一挑:“吕奉先,你可有军令?虎牢关不是你家的,也轮不到你说了算——”
随着樊稠亮色的变幻,早有樊稠的亲信暗中调度兵马,在城墙上刀枪所指,一时间杀气森森,只怕不下数千人面对着吕布和不多的并州军,这样的气势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并州军,也都一个个暗自心惊,下意识的聚在一起。
“将军——”身后传来了高顺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略略的不满:“切莫发怒,将军何不去找徐将军。”
吕布重重的哼了一声,却并不理睬高顺,眼光望着城上的樊稠,心中不断地变幻着,忽然啐了一口,猛地抽出青铜剑,只当做标枪猛地掷出,没等樊稠反应,狠狠地就砸在了樊稠身边的樊字大旗上,只听咔嚓一声大旗当中折断——
这一剑若是砸在樊稠身上,樊稠哪还有命在,也是大旗折断之后,樊稠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心中一惊一怒,惊得是吕布的手段,怒的是吕布的态度,折断大旗不就等于打了他樊稠的脸面。
“吕布,你要造反不成?”也亏得樊稠久经战阵,即便是如此也不曾退去,依旧在城上逼视着吕布,不过已经做好了准备,真要是吕布敢动手,樊稠也不介意杀一个卖主求荣的东西。
眼见双方势成水火,这就要克制不住动手了,吕布脸上青筋暴起,方天画戟已经横起来,眼中杀机宛如实质,下一刻就要杀上城头。
再说樊稠脸色不变,但是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所有亲信兵戈皆备,枪尖指向吕布,只要一声令下,数千人便会杀奔过去。
“干什么呢?”远处忽然传来了徐荣的喊声,寂静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片刻徐荣只穿着一身小衣就冲了过来:“你们要干什么?同室操戈,太师能饶的了你们,都忍一忍——”
徐荣的出现让两人终究没有爆发出来,樊稠寒着脸,冷冷的看着吕布,吕布毫不遮掩眼中的杀机,但是终究没有走出那一步,因为谁都明白,真的打起来对谁都不利,谁也没有好处。
“徐将军,你我一起在太师手下效力多年,军无令不行,这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一遍吧,西凉军能横压匈奴和西羌,凭的就是军令所指,刀兵所向,若是谁想如何就如何和,那咱们西凉军可就乱了套了——”樊稠冷冷的解释着,并不觉得他做的哪里不对了,兵无令不行这本是根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还怎么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