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和人打架了?”先生回过头来,看见周钰不由得哑然失笑。
对于年轻人打架,先生显然并不当回事,不过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可就有些好玩了。
周钰讪讪的没好意思接话,不过孙卉一个女孩子却不管那么多,堵着嘴愤愤的道:“先生,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们去找一个姓刘的斗诗,结果那家伙要和我们比拳脚,我们哪打的过丘八——”
“当兵的?”先生愣了一下,一脸古怪的看着孙卉和周钰:“你们去找当兵的斗诗,还怪人家和你们比拳脚,你们呀——”
“不是,他可不是一般的当兵的,张嘴就来诗,而且那诗好的很,一首也就罢了,竟然接连两次张嘴就来,我就怀疑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先生大才,饱读诗书,我想先生多半是能知道出处,所以才来找先生的。”孙卉堵着嘴,却只捡着对她有利的话来说。
喔了一声,这一来先生倒也来了兴趣,眼眉一挑:“那你们说来听听?”
恩了一声,孙卉清了清嗓子,便轻声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诗——”这才背诵完了,先生就双眼一亮,不由得击掌叫好。
孙卉瞪大了眼珠子,怎么先生也跟着叫好,这是跟谁一伙的。
“还有吗?不是有两首吗?”先生来了兴趣,这诗如此妙,不知道那当兵的是谁。
“有,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孙卉不甘心的说了出来,哼哼唧唧的:“先生,您觉得这么好的诗句,能随口而来吗?”
只是先生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眼睛望向窗外,嘴中轻念着这几句诗词,眼睛越发的明亮。
“先生——”孙卉堵着嘴不干了,自己可是来找先生揭穿刘悦的真面目的。
啊了一声,先生吐了口气,这才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会,轻轻地摇了摇头:“凡是稍有名气的书我都读过但是绝对没有读过这两首诗——”
说到这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那你们说的这人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城外新军大营的刘悦。”孙卉愤愤的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刘悦?”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书册:“可是这本西游记的主人?”
孙卉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感觉不太妙,朝周钰看了一眼,周钰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先生你——”
“哈哈哈——”先生忽然大笑起来,将书卷一合,豁然长身而起:“陈某正准备去拜访呢,没想到除了这本奇作之外。刘将军竟然还擅诗词,妙哉,妙哉——”
这对周钰和孙卉可不妙哉了,两人对望一眼,已经感觉得到先生对刘悦的兴趣,可决不是想要去找麻烦的。
“先生,那刘悦——”周钰还要解释什么,或者说想要将先生拉回来。
只是先生却早就看透他们的打算了,随便哈哈一笑:“你们呐,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着刘将军可是奇人,能文善武不说,造白纸,推印刷术,据闻还指导农耕,此人胸有韬略,所知甚广,可绝非你们眼中所看到的那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人有凌云之志,若有朝一日定能扶摇直上——”
周钰两人都是愣住了,孙卉啊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先生,张了张嘴,终究是不甘心的咬着嘴唇道:“先生也太看得起那刘悦了,他就一泥腿子出身,什么奇人,简直是气人——”
先生微微蹙了蹙眉,吁了口气:“初闻刘将军,计破数千黄巾贼,亲领二百军士数千贼兵之中生擒贼首,再闻刘将军,却是收降了黄巾贼为己用,从贼首到普通贼兵据都是服帖,又闻刘将军造白纸,推印刷术,还能有此奇书,甚至善歌赋诗词——”
“这些说不得都是他借用别人的呢?”孙卉不甘心,将都忘了从哪听来的话给随口说了出来。
“借用?”先生微微一笑,悠悠的吐了口气:“你们呀也不用用脑子,这白纸还是印刷术谁能借给他,这奇书这好诗谁能借给他,最少我从来都不曾听过,哪怕是借的,也说明刘将军的不一般。”
这一番话把周钰和孙卉都说愣住了,隐约觉得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这刘悦还真的不一般。
见两人懵糟糟的,先生合上书本,便起身抓起一件棉披风裹在身上,也不管周钰和孙卉,掀开门帘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