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这是小悦——”见到这婆娘,刘忠就立刻低了三分,指着刘悦脸上陪着笑。
喔了一声,婆娘一招手话也不说一句就进了屋。
刘忠脸上抽搐了几下,勉强笑了笑:“秀珍她就是这脾气,对谁也这样,你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刘悦淡淡的笑了笑,却根本没在意,目光望向土屋里面,深深地吸了口气,面色一整:“扶我进去。”
亲兵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搀扶着刘悦就朝土屋走去。
撩开门帘,里面比院子里暖和了许多,只是才进了屋,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屋里的黑暗,等了片刻,刘悦才看清楚屋里的情形,除了他叔母,还有一个能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十多岁的孩子。
“咳咳——”没等刘悦多想,老任就咳嗦了一声,浑浊的眼神落在刘悦身上,除了一些急切,却看不出一丝的亲昵:“你是老大家的孩子刘悦?”
“是——”刘悦能够感受到声音中透出来的冷漠,所以回答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亲近之感。
喔了一声,老人好像恍若未觉刘悦的冷淡,略略打量了一下刘悦,就直接开口说出了真正的目的:“我听说你在县城有一个作坊,是不是?”
“是——”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老人这样直接说出来,刘悦心里还是有些冷意。
“那作坊不小吧?”老人精神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了身边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刘悦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注意到那少年几乎是本能的将手想要往回抽不过抽了一下,随即又打住了,但是眼中那一抹厌烦却遮掩不住。
“是不小,一年下来几百两金子还是有的。”刘悦不但没有隐瞒什么,反而将实底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随着刘悦的话,屋里几乎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一样,军士们是羡慕,刘忠有些忐忑不安,老人眼珠子都瞪大了,叔母呼吸声都粗了,那少年眼睛都红了,呼哧呼哧的瞪着刘悦。
“刘悦,这是你堂弟刘骏,以后他就是刘家的当家人,所以他要继承家产,你把作坊交给刘骏吧——”老人听到几百两,竟然再也不做任何的掩饰了,直接向刘悦索要造纸作坊。
果然是为了造纸作坊,如今的造纸作坊即便是在在太守张邈眼中,那都是会下蛋的金鸡,更不要说刘家这种小门小户的。
所有人都觉得刘悦该愤怒的,但是刘忠看向刘悦的时候,刘悦脸色却是平淡的,望着太师椅上的老人,刘悦轻轻地叹了口气,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这造纸作坊如此贵重,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他是我孙子,以后刘家还指望着他呢,你就给句痛快话,作坊到底给不给?”老人瞪大了眼珠子,脸上有些焦急。
“他是您孙子,我不是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刘悦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老人自然知道刘悦不会愿意的,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轻易地把作坊让出来的,不过既然把刘悦叫来了,老人就已经做好了一些的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作坊拿到手中交给孙子刘骏。
重重的哼了一声,老人脸色竟然也阴沉下来,阴森森的看着刘悦:“刘悦,你一直不在家,都是刘骏在照顾我,我当然向着他了,你要是敢不给,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的军营门口,我撞死在哪里,我看你还怎么升官发财——”
老人的话简直是让刘悦都没有想到,又一次拉低了刘悦的底限。
“我升官发财也是凭的我自己的本事,作坊也是我一手建起来的,在我最难的时候,刘家没给过我一点的帮助,现在却要把作坊要过去——”刘悦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莫说刘悦此时心中悲愤,就连一直沉默的刘忠都看不下去了,咬了咬牙,忽然蹦出来一句话:“这些年谁管过小悦,十岁的一个孩子就要想办法自己活下去,那时候没人管,现在却要夺他的财产,爹,咱们刘家难道一点亲情也不要了——”
“闭嘴——”没等刘忠说完,老人就大喝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刘忠:“你这个废物,刘骏不是你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