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强抢民女什么的,老子九房美妾京师闻名,可家花哪有野花香,还不许人有点业余爱好么!
所以章大人干脆撒泼耍赖,拿出老二流子的架式,准备跟清流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嘴炮。
谅那张宾老胳膊老腿耐力方面定然首先不支,如此一通胡搅蛮缠下来,裁撤东厂之事十有八九便泡汤了也。
张宾张大人却是并没有接招,眼见章大人撒泼,便微微一笑,退了回去。
章大人洋洋得意,以为老家伙怕了自己,不料这时,一个年轻的御史官员走了出来道:
“陛下,张拾遗老大人所言,臣亦有所风闻,更有甚者,臣闻章大人专喜强抢民妇,且是专抢四十以上,五旬左右肥胖丑黑妇人居多,实是闻所未闻,癖好独特!”
“噗!”即便是严肃的大殿,许多官员也是一口唾沫喷了出来,人人怪异地看向了章大人。
“你…老…本官从来都是抢美貌少妇,不可能抢老妇,胡说八道。”章大人当真是怒发冲冠,叔可忍婶不可忍,老子很正常的,没你说的如此重口味好不好?
“哦……”这位河北掌道御史柳言之拉长了声音道:
“下官误听人言,这里给大人陪不是了,原来大人专喜抢少妇,实是下官错怪大人。”
说完之后,柳御史便慢吞吞地退回了班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整个大殿的气氛却是莫名的诡异了起来,眼见所有人都像看傻叉一般的看着章大人。
章大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胀红,咬牙怒视柳御史道:“你……你阴我?”
柳御史微笑道:“你自承其罪,满殿文武皆可作证,下官劝章大人还是此时出门左转直入大理寺自首,或可从轻。”
强抢民妇不同强抢民女,这罪名可大可小,最后十有八九是罚银降职了事,不过此时已完全够用了。
众清流皆是精神大振,无不频频目视王越,强将手下无弱兵,果然个顶个都是人才,对付无赖便是要比他更无赖才行啊!
不用章大人自己走,值班的大汉将军已经上前将他叉了出去,押送有司。
事实上,这绝不是王越有先见之明,而是当得知李孜省插手此事后,方唐镜已经命西厂将所有主要的传奉官资料收集齐全,罪证满车,即便是不在强抢民妇这件事上弄残章瑾,也还有别的事等着他。
言官可以风闻奏事,实是一把两刃剑,利用得好了,绝对是大杀器。
有人欢喜有人忧,众清流大喜,梁芳却是失望无比。
这些传奉官阿谀奉承虚溜拍马倒是一把好手,真玩起政治斗争来,智商就成了硬伤,完全不够用,被众文官一顿摩擦,顿时原型毕露,说到底,还是读书少,不学无术害人啊!
不过,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还有后手。
梁芳又对着勋贵圈子扫了一眼,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余岁的勋贵走了出来。
“万岁,臣不同意罢撤东厂!”
众清流一看,不禁眉头紧蹙。
怎么会是他?
此人便是左府都督同知,庆云伯周寿。
若是一般的伯爷也就罢了,可偏偏庆云伯周寿乃是周太后胞弟,当今国舅。
而周太后又是出了名的护短兼不讲规矩胡搅蛮缠,成化年间的第一次群臣集体伏阙请愿事件便是周太后弄出来的。
周寿此人可以说是贪婪界的天花板了,仗着有姐姐太后撑腰,恣意妄为,大肆侵占民田,有司无可奈何,其用种种手段巧取豪夺,竟得京师附近良田十二万亩,实是除皇庄外最大的地主。
不但如此,此贼还贪欲无度,无视朝廷法度,竟还把手向盐政,侵公利家,有司又不敢拿他如何,只能上奏皇帝。
但皇帝又是个孝顺孩子,史书记载“五日一朝,燕享必亲”,太后的要求从未有不从,唯恐太后不快。
因此皇帝哪会因“些许小事”惹得母亲不快,但凡涉及到周家之事,十有八九都是留中,有司甚厌苦之。
此人出面,免不了祭出其拿手之胡搅蛮缠,有得头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