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北念念有词,又一次对着李道友恶狠狠一掌打了过来。
这一次,李道友有了心理承受能力,直直地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司马北双手。
李道友坚信,所有的猫腻,就出在这双手里面。
司马北出手快如闪电,李道友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司马北在胸前摸了一把。
这……算不算侮辱?把自己当成了窑子里的姑娘了么?
没这么简单,就在李道友摸不着头脑之际,司马北手一扬,一叠纸牌成扇形出现在了司马北手里。
纸牌是新兴的玩意,据说是从南京传过来的,在后宫圈子里流行得很快,现在就连大臣们回家,也常与三妻四妾来上几把斗地主,输了的晚上受到什么侍寝的处罚或者罚跪洗衣板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大家欣喜地发现,自从家里流行纸牌以来,家庭和睦的指数直线上升,包括最难解决的婆媳关系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但是大家自己虽然玩得不亦乐乎,对于司马北从李孜省身上摸出纸牌,却是诸多鄙夷。
说好的有道之士,修行楷模呢?
很多人固有的印象是里,道人便跟和尚一样,是不娶妻生子的。
其实这是有诸多误会的,道家只有全真一脉才是真正终身不娶,潜心修道的。
而龙虎山一脉,不但能娶妻生子,龙虎山天师还是子孙嫡传的。
李孜省走的是野路子,号称方士,实际上也可以靠在龙虎山一脉上。
一边修行一边当官一边还不耽误娇妻美妾,实是人生赢家。
只不过,这副牌绝对不是自己带在身上的,对方分明又是“念错了咒语”,不知怎的将牌挪到了自己身上……可恶!
但李道友又哪里敢说出来,如若说了出来,岂不是说明自己道法比这小子差了数筹?
这还比什么比?
“接下来就借李道友这副纸牌展示一下天眼识物罢。”
司马北说完,随手先了一把牌,然后将之交到李孜省手里道:
“李道友,为免非议,还是请你也洗一遍牌,洗得越乱越好。”
李孜省接过牌,果然是连洗了五把,纵然是神童再世也绝不可能记得住每张牌的位置。
接下来司马北请李道友先抽了一张,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是什么牌,然后用毛笔做出记号,并在一张纸上记下自己所抽之牌后再将牌放回牌堆。
再接下来,司马北又请了在场数名官员皆依此操作,最后请这几人将自己所抽之牌同样记在一张纸里。
司马北又随机请了一员官员上来洗牌,反复数次之后。
司马北请小太监取来一块黑布交给李孜省道:
“请道友将小道双眼蒙上,务必不可让小道看到任何东西,连一丝光线都不可以。”
李孜省举起黑布,对着大殿的烛火看去,很好,并没有光线透过。
李孜省见这面黑布够大,眼珠子一转,三下两下将这黑布扎成一个布袋形状,毫不客气地将司马北的脑袋完全蒙上。
蒙着黑布袋子的司马北不慌不忙地来到牌堆前,作凝视状。
众人伸长脖子等待着结果,只见司马北从牌堆里拾起一张牌,向四周来回缓缓展示。
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做的记号,司马北开口道:
“红桃八,此乃刘侍郎先前所拾之牌。”
礼部刘侍郎取出自己写下的那张纸展开,面朝众人,上面写的,正是“红桃八”!
我……去,果然是天眼神通,不但隔着黑布,还穿透了纸牌,太神奇了。
接下来几人的牌当然是一一被司马北指认了出来,即便是李道友的那张小鬼也被指了出来,再一次证明了神术的神奇非凡。
与众人的欢喜赞叹不同,李孜省一脸便秘,这一手,他不但不会,也看不出,更连听都没听说过。
其实这也不怪他,纸牌才刚刚流行没多久,还没有什么人琢磨出多少出千的门道,所以方唐镜很容易地便在纸牌的花纹上做了手脚,懂行的人一眼就能从背面看出别人拿的是什么牌,后来的什么黑布蒙眼,只不过更刻意地增加其真实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