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开撕的么?
说好的裁撤东厂呢?
连成化皇帝都懵得一弊,面前这人还是王越么?
不会是李孜省作法与他调了包吧?
要知道,劝成化皇帝勿要沉溺于佛道的奏章里,就没少有王越此人的。
清流们集体震惊了,是触及灵魂的震惊,一个清流中的清流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堕落如此?值得深思和研究啊!
不但清流们人人对王总宪道路以目,便是奸臣如万安之流也是在心里嘀咕:
你王越要反出清流也用不着如此明目张胆的划清界线吧?
你这样身兼数能,让我们这些奸臣情何以堪?
李孜省之流的“传奉官”们更是风中凌乱,这尼玛纯粹是要跨界抢饭碗的节奏啊!
以往这什么“神术”“方术”“符咒”“丹丸”之类的,是咱们的专利好不好。
你这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君子,不是应该默默上书皇帝规劝的么?
现在居然做这么下三滥的事,你好意思么?你对得起谁?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么?
太监集团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看不懂啊看不懂!
不过没有提到东厂便是好事,只是这好事未免有些反常。
勋贵集团却是集体佩服起王越来,这老家伙又长本事了,连皇帝都忽悠得一楞一楞的,往后在他手下办事,还是要小心为妙。
不要忘了,王越还兼着京师十二营总督。
满殿的人都张大了嘴,眼珠下巴掉了一地。
好一会,还是怀恩公公最先反应过来,问道:
“王大人,汝所言的司马北现在何处?请上殿一晤?”
对,对,眼见为实,眼见为实。
“此时便侯在殿外,请吾皇召见。”王越恭恭敬敬又行了一礼。
真有这么个人?大家顿时来了兴致!
神仙之事耶,岂不比东厂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来得稀奇?!
事有轻重缓急,还是会会神仙弟子要紧!
李孜省隐隐觉得不妥,一来是出于对清流的忌惮,本着凡是清流支持的,咱们佞幸都要反对,这是基本原则。
二来这什么见鬼的司马北,明显就是来抢饭碗的,不知给了王越多少好处,竟让王越没脸没皮地当着百官的面如此推崇。
“你走歪了!”李孜省很想对着王越大吼一声,阻止此事。
作为有名的直臣,不应该先议国家大事的么?不是应该先议了东厂之事再说其他的么?
可这个理由他完全说不出口。
天子崇道,天下皆知,不能说只许自己会方术而不许别人得到神仙眷顾吧?
很好!李孜省暗暗咬牙,既然这王越如此推崇此人,便让吾揭穿了这厮的骗局,看你之后有何脸面留在朝堂。
他当然知道什么方术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至少他自己所会的就是骗人的。
“传。”成化皇帝的心情当然比任何人都急迫,他当然不相信王越会骗他,王越的节操他还是信得过的,既然连王越都认可并郑重其事推荐的人,应该就不会错了。
说实话,成化皇帝修道十多年,半点神通神术不会,什么内丹外丹一律没有,气感也没有发觉,便连任督二脉也未必打通,但他仍深深的自我催眠,深信终有一日可以修成大道。
反正都做到了皇帝,唯一能超越自我更进一步的就只能是做神仙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很快,一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走上殿来。
此人颧骨微高,眉毛浓黑,两目烔烔,一脸正气。
虽说缺了一些仙风道骨,但大家都能理解,他的本职是御史嘛,本色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臣司马北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北一丝不苟地大礼参拜了下去。
“司马爱卿免礼。”成化皇帝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