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正常人不会跟一个精神病计较的。
“你自便吧,老麻,老裘,咱们另选一个地方聚聚,好久不见,在下正好有一件事要和同乡们商量。”方唐镜是有事在身的,并不想纠缠在这里。
黄掌柜一听方唐镜要走,心中大惊,若是这书生在外面说三道四,事情就难以挽回了,必须把事情解决在会馆里!
当下手一伸,拦住了方唐镜,冷然道:
“慢着,我江南会所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天你还就非得在这里请客不可!”
这黄掌柜疯了吧?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这黄掌柜吃错了什么药,定要跟解元公过不去。
麻掌柜和裘员外首先回过味来,骂道:“姓黄的,你什么意思?”
方唐镜终于回过神来,这黄掌柜以为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很好欺负吧?以为可以强行压服自己?
一直以为,方唐镜都没往这方面想,两人不过初次见面,不至于交恶至此,最多不理睬便是,此时一换位思考,便知道这黄掌柜打的是什么主意。
事态莫名其妙的升级,方唐镜决定不再惯着这货,冷冷地说道:“我若定要走呢?”
“好大口气,尔等聚众滋事,还想走?跟我走一趟,到大狱里交待清楚再说!”
说话的不是黄掌柜,而是人群外一个骄横的声音。
众人怒目而视,却都顿时哑口。
一名东厂档头,带着七八条凶神恶煞的番子,歪着嘴走了过来。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锦衣卫和西厂现在都忙着一些“大案要案”和“刺探官员”,东厂则把主要业务放在敲诈勒索商人身上。
所以一众商人一看到东厂的人,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不自觉地往后退,闪出一条路来。
黄掌柜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舒了一口气,俯视方唐镜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便是跪下来求我和解,也晚了!”
方唐镜不理会东厂那些人,盯着黄掌柜看了一眼道: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至于此?”
黄掌柜压低声音冷笑道:
“亦不怕跟你说,若你只是寻常书生也就罢了,偏偏你却是解元,那就不能不考虑事后的影响,不如快刀斩乱麻,从根子上断了不利的影响。”
方唐镜叹道:“就因为这点小事?何苦呢?”
黄掌柜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勿以恶小而不为’吗?教你一句话吧,不要因为小事就不在乎,大事往往就坏在细节上!”
明明是“勿以恶小而为之”,硬是被他歪解为“勿以恶小而不为”黄掌柜倒也是个人才!
方唐镜微笑道:“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黄掌柜还以为这书生怕到笑了,读书人果然胆小,两句话就吓得精神失常!
呸,还是什么解元!怎么不是我?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东厂档头,身为主持人的麻裘二位勉强挡在方唐镜面前,裘员外拱手道:
“小可家叔乃是贵州布政……”
“滚!”话未说完,已经被一脚踹飞,连着麻掌柜也被踢了一个趔趄。
那东厂档头叼着一根牙签,大摇大摆走到方唐镜面子,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
“就是这小白脸聚众滋事?”
方唐镜看着他,冷冷地也不说话。
黄掌柜恶声道:“余大档头,正是此人!”
余大档头被方唐镜看得十分不爽,冷笑一声道:“来人,请举人老爷回去问明情况!!”
东西厂锦衣卫不得随意捉拿赶考举人,可若是举人犯了事,那又另当别论。
更何况,也不算捉拿,是带回去讯问,合理合法。
这样的小菜鸟,都不用大刑,随便一番威逼利诱,还怕没供词?!
“还有这两个同党,都绑了,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