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自汪直南下后一直饱一餐饥一餐的西厂得以解了燃眉之急。
王千户倒也不好再当面发作。
而且对方也暗示了人在外面,自己去找。
他一个打打杀杀的军头升上来的野路子千户,再耿直也不敢正面硬杠尚公公。
只能将西厂能派出的人全部撒了出去打探这位书生的消息。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仍是杳无音讯,心头正自烦躁得不行。
此时听到看门官禀报有一名叫方唐镜的举子竟然指定要他这位主官迎接。
王千户一听什么举子,顿时暴脾气发作,一巴掌打在领队的脸上,大怒道:
“西厂的脸都被你们这些怂货丢尽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指名道姓找上门来,要你何用?先打三十杀威棍!打断两条腿再枷号示众,叫这些读书人知道我西厂的厉害!”
那守门领队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高高肿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捂着脸大骂道:
“王千户说了,将这穷酸吊起来打,打断他三条腿再枷号示众!”
当即有人按住方唐镜,又有两个拿来绳索套在了身上,另有人持水火棍蠢蠢欲动。
方唐镜大吃一惊,竟然玩脱了?
忍不住厉声骂道:“狗贼尔敢!”
话音未落,方唐镜便感到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吊在了西厂大门之上。
方唐镜不由得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西厂的酷刑岂是好受的?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自报了家门,仍然会被西厂的人无视!
看来汪芷在北京的城的威信也不怎么样啊!
想不到史书全是骗人的!
不忿挨打的看门官要亲自行刑,和另外一条满脸横肉的大汉已经狞笑着举起了水火棍。
“不知道能不能不打脸?”方唐镜欲哭无泪,只得闭目等死。
刚闭上眼,便感觉到一股恶风袭来,接着“呯呯”两声重物击打到肉体上的声音。
“唉呀!”
完了!
方唐镜自分今天死定了,这两下如此沉重,少说也是粉碎性骨折,便忍不住大声喊痛。
不料明明声音还在喉咙,已经先一步听到了惨叫声。
撕心裂肺!
这声音光是听着就毛骨悚然。
但似乎并不是自己喊的罢?
有没有挨打,虽说脑子有些模糊,但身体还是极诚实的并没有传来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方唐镜睁开眼,愕然发现……
举棍行刑的看门官和另一条汉子已经飞出了三四米外。
两人正痛苦不堪地爬起身来,一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幽怨模样。
而踢飞这两人的一名军汉正谄媚地对着自己笑着,笑容很像一条狗子。
原来看门官走后,王千户的亲兵突然想起自己要找的人,名字岂不正是——方唐镜?
这一惊非同小可,汪公可是交待过,若这姓唐的掉了两根汗毛,打断三条腿的!
我……草!
这后果!
王千户顿时使出洪荒之力狂奔了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举棍要打的时候。
王千户顾不得多想,使出了久不练习的旋风腿。
好险,终于抢在行刑前救下了方唐镜,虽然扭了一下腰。
方唐镜打了一个寒战,这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家伙,似乎并不认识。
“下官西缉事厂千户王瑛,刚刚办公回来,恰逢这两个狗才敢冒犯公子,情况紧急,下官只能出手了,这两个狗头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恕罪则个。”
早有亲兵忙不迭将方唐镜放下。
方唐镜看着这条大汉,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么?
似乎自己刚才听看门官说是奉了王千户的命令要对自己痛加折磨来着的?
“敢问贵处有几位王千户?”
“这个……那个……公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