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关隘,商道,维护国道实用三百五十余万两。
今年虽发大灾,然赈灾比往年反下降了许多,支出二百三十二万两。
朝廷办公,驿道,官衙,水利,桥梁,疏通河道,加固堤坝,治理黄河等支出三百万两。
官员俸禄一百二十万两,主要是京官俸禄,地方官多从火耗折色之中扣出。
全国除诸边外,江南因倭寇频发,今年大幅投入水师,合计支出一百七十万两。
余地军费全部加起来,合计一百万两。
实际支出一千六百六十万两。
收支大抵平衡,仅有六十万两缺口,老臣想想办法,还是能省下来的。
陛下完全可以放心。”
扬鼎说完后,大殿内一阵议论声,不容易啊。
“诺大的帝国,扬尚书显然操碎了心才能做到如此地方,真心不容易。”
“扬尚书呕心沥血,这太平盛世,有他一小半的功迹啊......”
“收支能维持如此平衡,扬尚书有管鲍之才也。”
“咱们能安坐朝堂,扬大人功不可没,虽然他之前的表现是有些不似人臣,但我还是决定原谅他了,瑕不掩瑜嘛。”
当然,扬鼎说的是银子,并没有包括征收的粮食这个硬通货。
若是算上粮食,大明帝国年收入约为两千六百万银子上下。
这是帐面上的数字,现银是没有这么多的。
实际上太仓每年真正收上来的白银也就两百六七十万两,金子折银两百万这个数字。
不是大明没银,而是大明在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太少。
汉家社会风气自古以来就是钱财不露白。
有钱的地主老财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将大把大把的银子深埋进土地深处,每天睡在银子上面,心里踏实,睡得香。
因此后世张居正才要实行改革,只收银不收物,迫使地主老财土豪劣绅诸官宦的银子流通起来,大明的太仓国库陡然充实,这便是主因之一。
龙椅上的成化帝听了扬鼎的回禀后,也不由龙颜大悦。
“先生真乃朕之肱股也,边关之事便有劳先生拔付了。”
成化皇帝一高兴,直接称呼扬鼎为先生。
如此高的规格,让许多人吃味不已,尤以次辅刘珝为最,本阁老才是真正的帝师好不好!
不过吃味归吃味,这是人家户部的专业和本事,妒忌是妒忌不来的。
本来事情得到完美解决,乃是君臣皆喜的大圆满局面,然而不料扬鼎随后的一句话,便令人所有人怀疑人生起来。
“这个,呃,啊,这个嘛,皇上,咱们英明神武,德迈三皇,功盖五帝的圣明陛下。”扬鼎又开始谀词如潮。
众人莫不捏着鼻子,臭不要脸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正直如毛弘大人之流,已经开始握紧拳头,酝酿着要恶狠狠地参这货一本“当面谀君,陷天子于不义”了。
连皇上也面皮微赫,摆摆手,过了……
扬鼎话风一转,平静地道:
“陛下,微臣跟圣明的您打个商量,您能不能先垫支垫支,也就是内帑先垫个百八十万两银子救救急,等钱到了,微臣一定如数奉还,外加利息,绝不拖欠。”
扬鼎面上谄媚无比,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但话里的内容就…分外的硬气…
这是什么神操作?
众臣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去啊,怪不得这货今天如此反常,原来是想薅皇上的羊毛,好胆!
果然,这才是那个雁过拔毛,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扬尚书本色啊!
只不过,这次好象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皇上的内帑也敢打主意?这可是皇上的命根子好吧?
别的不说,单单是前几个月皇上乐捐出六十万两赈灾银,据说连续三天三夜的失眠。
这次又来,不怕出人命么?
不是皇上的命就是你扬鼎的小命,总之怕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大殿了。
谁都知道京城的一句谚语——“人到法场,钱到太仓”。
只要进了户部的钱,再想拿出来,难如登天,任你内帑外帑,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皇帝也开始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