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做这件事的同时,也暗中盯牢了“墨翰书坊”和“祥云书坊”。
当这两间书坊撤退的时候,方唐镜这边的东升书坊也立即跟进撤退,却又保留了证据,能够让巡抚标营的人按图索骥找到“墨翰书坊”“祥云书坊”的据点。进而可以一网打尽!
这就是方唐镜的计划,混水摸鱼,乱中取胜。
但他也忽略了李士实的后手反击之犀利。
因为他交待这些事的时候,是西厂和侯明所属的锦衣卫具体执行,对于这两大专业机构的行事方式和手段,方唐镜还是颇为放心的。
加之主要精力要放在特训上,也就难免有所疏漏,这才造成了现在“东升书坊”那边音讯全无的被动局面。
连王恕的标营派出的精兵也险些全军覆灭,说明李士实的计划里有极强的反制手段。这种强度的暗战,就完全出乎方唐镜原先的预料了。
不过未必就不能奈何得了李士实,方唐镜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于是便对王恕道:“老叔,单凭现在手上的证据,能不能先将李士实收监,收到巡抚标营的牢狱中去严加看管?”
“胡闹,国家有法度,一是一,二是二,若无铁证,岂能随意拘禁一名四品清流官,若你老叔真这么做了,朝廷法度何存,国家脸面何存?”王恕板着脸一口拒绝。
方唐镜暗叹一声,王恕作为一名正直的大臣,对于这些阴谋诡计着实并不在行,现在李士实看似被软禁,实则与外界通信的手段不要太多,若是能限制住李士实的行动,自己一方再去找证据,实在要方便许多。
“老叔,你熟读史书,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古往今来的朝廷,为何少有众正盈朝之时?
即便是出了一两个正直有为的大臣,很快不是千夫所指就是泯然众人矣,为何?
这除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个原因外,就没有这些人自身的原因么?
小侄听人说过一句话‘坏人奸,做忠臣要更奸,不然怎么斗得过这些魑魅魍魉?’”
这……
这样的话,王恕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实在有些与儒家堂堂正正之道格格不入,不由蹙眉道: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知道会是这样,老顽固,好吧,当我没说,总不能说是从《白面包青天》里听来的吧?
方唐镜心里暗暗吐糟,面上却是笑嘻嘻地说道:“听一个游方道士说的,他自称是包龙图之后,俗家姓名叫包不同,他还说,这句话乃是包龙图传家格言,代代相传,决不可忘的。”
“胡说八道,孝肃公家训只有一条,共三十七字‘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莹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
刻石供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
何曾有什么忠臣更奸之说,以后少和那些僧道往来……”
王恕劈头就是一顿训,滔滔不绝。
还有此事?果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被后世影视剧带偏了,方唐镜被喷得满头是包。
这算不算是打击报复?
当然,这并不是说方唐镜就放弃了,路是靠人走出来的。
现在还有一条线索未断,虽然看起来已经快要断的样子,可好歹还是能死马当活马医,怎么说都要抢救一下的。
“老叔,你老让我去看看那昏迷不省的老兵,说不定小侄还能有办法将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