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大人死死盯着方唐镜的反应,他想从方唐镜的反应里看到愤怒不忿的地方,甚至若是方唐镜大吵大闹就更好了。
当然,也防着方唐镜出什么玩死人不填命的怪招。
不过让他失望了,方唐镜仿佛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般,长长一揖,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
白大人的爽感顿时消了大半,如同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自己运足了全力,别人却不痛不痒,满不在乎,这感觉,又不爽了!
一通折腾下来,不但毫无所获,还让人气得半死,白大人想破口大骂,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了又张开,最终只能感慨,把方唐镜当成正常人就是自己最大的错误!
出了方唐镜这样的怪物,白大人对于接下来的审讯期望值不由下调了数个层级。
相当警惕地,白大人吃一堑长一智。
“来人,提审下一个!”
然而,接下来的审讯又让白大人怀疑人生了。
画风突变,嫌犯大都是才一上堂就痛哭流涕,不是大喊冤枉就是大喊饶命的,哭声震地,光是止哭就花了诺大的功夫。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白大人终于眉飞色舞,这才是正常的审讯流程啊,先前那货实在太过于奇葩。
不过,就在白大人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有王恕的亲兵来请,巡抚大人那边有急事相商。
白大人连忙移步,余下的审讯自然是暂停了下来。
而白大人这一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众士子这一天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
方唐镜对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他从至公堂里出来,便被带到偏厅办理各种手续,相当于后世的取保侯审,用手续十分繁杂。
此时贡院各房人手本就被管,还要一个个找人办手续,足足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办好。
然后还得安排军士随时“监视”才得以放人。
巧得很,负责贴身跟着他的又是“王富贵”“陈得全”这两位熟人
方唐镜笑道:“这么巧,又是你俩?”
两人悄声道:“小相公,不是巧,我俩是奉了军门大人的密令,特意守在门口,就为接小相公的。”
方唐镜心下一凛,出事了!不由蹙眉问道:“你们可知道是何事?”
若不是有事,王恕不会不避嫌疑地传自己去问话。
“出大事了,咱们去搜查‘东升书坊’的一整队兄弟,只有一名老伍长回来,身上中了三刀,刚到贡院门口就晕了过去,现在正在紧急救治,不知道挨不挨得过今晚。”
“他有说什么没有?”方唐镜问。
“没来得及。”
“他有没有带回什么东西?”方唐镜问道。
“在他身上找到一本《秋闱时文荟萃》,不过我俩可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方唐镜明白,自己上次帮王恕理清了投毒案,肯定是自己推理方面的能力被王恕看中,又要用他这个免费劳力了。
这本就是方唐镜预设好的,可一整队军士失踪可能是被害,却并不在他预料之中,说明事情的严重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过方唐镜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对手可是李士实,这位宁王的军师,除非遇到五百年一遇的人才王阳明这类的奇才,否则一般人还真难望其项背。
两人将方唐镜领到一处院落,距离标营的临时营地很近,看来出现了紧急的事年后,王恕还是很担心方唐镜的安全的。
院外有四名军士全副武装地守着,王富贵和陈得全将方唐镜领进屋子里。
进入屋里,方唐镜赫然发现,后墙有一个新挖开的大洞。
不用说,这里可以直通到巡抚标营。
得全拿出一套军士的服装给方唐镜换上,然后三人钻出大洞,进入到标营大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