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这兔儿爷作主,哼哼,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这就走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事实上,当一个人很生气很生气,生气到超过某个阀值的时候,他的神情未必是愤怒的。
比如汪芷,没招谁惹谁,原本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看热闹的美男子,殊不料陡然就被方唐镜卖了不说,还被人一口一个兔儿爷,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于是汪芷笑了。
笑得八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通常老虎露出獠牙都是要吃肉的,尤以母老虎更为凶残。
“相逢不如偶遇,晚生也早就听说过崔公子的鼎鼎大名,既是如此,贵管家前头带路,晚生自当当面向崔公子道谢,多谢这一场造化。”
说实话,方唐镜和汪芷都好奇得不得了,那位崔公子是何等样人?
崔十八很满意这四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省了自己不少力气,以往那些人为公子办事,哪次不是弄得哭爹喊娘,甚至很多次还是以血淋淋的场面收场,哪里比得上自己一出马就手到擒来,可见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当然,崔十八对于汪芷和方唐镜二人也是相当鄙夷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也告诉了崔十八,读书人有多不靠谱。
崔十八很快带着四人进入到太白楼二楼,一位面面白如雪的白面公子正傲然俏立,方唐镜和汪芷都惊得不敢直视。
没办法,任谁把粉底敷到可以涂墙的程度,还打上腮红的话,别人都会不敢直视的,除了一个“俏”字,实在找不出别的词可以描叙。
“公子,小的幸不辱命,四人均已带到。”崔十八熟练无比地一个头磕了下去,大声禀告。
“好,好,好,下去领五十两赏银。”崔公子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在楼上看得分明,四人似乎十分配合,相当主动,于是崔公子大手一挥,不吝展现自己挥金如土的一面,出手就赏了崔十八五十两。
他相信自己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举动,一定会给四个新人留下深刻无比的印象。
英俊多金,背景深厚,跟着这样的主子,该当是他们的梦想才对吧?
崔十八大喜,公子虽然在女人身上向不吝一掷千金,对下人们赏赐却从未超过一两,这一次算是破了天荒,生怕公子反悔,崔十八连滚带爬地下去领赏去了,反正公子身边还有四个如狼似虎的贴身凶徒,也不怕这几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崔公子没有想错,他这番举动确实让方唐镜和汪芷心动不已,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眸里看到了闪闪发亮的银子光辉。
要知道,他们现在办的事每一样都要花钱,别看帐面上银子不少,可大头现在还是要紧着方家村那边,然后才轮到成衣产业,还有“皇恩新区”,各县救灾及重建生产,按照预算,各处都是紧巴巴的,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啊!
现在陡然多出一个大金主,两人怎能不笑颜如花?
当然,两人笑了,两女虽不大明白,也就跟着笑就对了,一时间花枝招展,满室皆春。
四人的笑容落在崔公子眼里,自然就是自已挥金如土的行为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让四人产生得遇明主的知己之感,发出了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笑容,我他嬢的真是个天才!
“早听说崔公子激扬人生,挥金如土,乃是秦淮河最受欢迎的风流财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学生佩服佩服。”方唐镜欢喜赞叹。
“崔公子这般豪气干云的财子,就是放在北京城也是少见,晚生同样是十分佩服不已的。”汪芷笑得媚眼弯弯,又转头对丽娘和璇姐儿说道:
“崔公子也不是外人,你俩不必拘礼,除了面纱,上前拜见崔公子吧。”
两女娇柔地应了一声,轻轻除下面纱。
崔公子可是男女通吃的,见到方唐镜和汪芷两人已是心痒难耐,勉强还能克制。
待见到两女羞羞答答地除下面纱,璇姐儿是他一眼就看好的,是个人都知道,这绝对是好生养的。
等到丽娘姿容一现,崔公子顿时就眼珠子险些暴突出眼眶,惊为天人,这小娘子,完全可以跟花魁娘子一比高下啊!
两条小蛇般的鼻血就再不受控制地直冲了出来。
不过崔公子根本不曾发觉,或者发觉了也根本不在乎。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都能成,崔公子欢喜得都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