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咱们小师爷定下的规矩,咱们方家村村民管理会已经判决过了,你们算是从犯,罚做五个月劳役。
服劳役期间,咱们方家村管你们吃住,每月还有一两二钱银子的工钱。
他奶奶的,都赶得上长工的月钱了。
不过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谁他嬢的想跑,被兵丁直接打死的也就算了,打不死的,刑期加倍,月钱减半。
当然,若是服役期间表现好的,也可酌情减免刑期,或者加月钱,都是可以的。
是想吃敬酒还是罚酒,就看你们自各的选择了!”
什么?
还有这好事?
这怎么可能?
真不是买到北边挖矿?
还能有工钱领,该不是骗人的吧?
众俘虏心情大起大落,一时不敢相信,随即就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声,甚至有人还抱头痛哭。
其实这些人里多的是二流子,街上的地痞无赖,还有的是核心家丁,护院什么的,许多人的月钱甚至有二三两之多,一两二钱银子的月钱倒也还不至于让他们欢喜成这样。
可架不住一开始就被暗无天日的未来吓了个半死,不,是自忖必死,众人心里的预期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卑微到了泥里。
就在心丧若死之际,陡然柳暗花明,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怎能不让人喜极而泣。
最重要的是,这个“刑期”恰恰就定在了他们的心理底线上。
短了起不到惩罚作用,太长了又不免人心动荡,时间一长就会产生逃跑怠工现象。
现在只定了五个月,不长不短,咬一咬牙就过去了,何况也不是白做,还有工钱。
都在一个县,离家也不算远,日后家里人也可以过来探视。
何况大明律中,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每年都要服劳役的,服官府劳役的时候还要自带粮食,工钱是一个铜板没有的。这里包吃包住,每月的月钱算是纯赚。
如此一想,所有人都安下了心,五个月就五个月吧。
“服了,小师爷定的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方法,果然是大有道理,明明这些人是被咱们强迫了来做活路的,怎的反倒欢天喜地,真真是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王巡检大是感慨,他身边站着米校长还有徐所长。
刚才训话的中年人就是米先生客串演出,倒也是有声有色,把一众俘虏吓得一楞一楞的。
“没办法,现在咱们方家村百废待兴,处处开工,缺的就是人手,这五百俘虏的到来,总算是能缓一阵子了。”米先生也是感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眼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在他看来,方家村此时就是一个正在诞生的奇迹。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四方商贾云集,巨量的货物和人流简直把人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老王,我看你高兴的倒不是这些,你是开心自己的缉私船有着落了吧?”徐所长此时已跟众人熟不拘礼,平常时不时还会聚在一起喝点小酒,都是小师爷的心腹,精诚合作是必须的嘛。
水力大纺车自从有了方唐镜的指点,现在已经解决了诸多纸面的难题,第一架样机正在争分夺秒的制造中,方唐镜布置下来的牙膏牙刷已经定型,即将投入量产,正缺人手之际,当真是赶上了。
“这是自然……”王巡检哈哈大笑。
自巡检司成立以来,装备什么的一样不缺。唯独就是一直为缉私艇发愁。
天天操练,手都痒出鸟来了,不打出点威风来,怎显得我王如虎的威名。
再说了,没见过血的队伍怎能练出小师爷要求的铁军!
此时有了这十艘快艇在手,说不得就要拿周围的水匪和那些假倭们练练手了。
几人说话间,一众俘虏已经被众工头一队队领走。
难得的,俘虏脸上没了死样活气,个个精神头都不错,倒真象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