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又赢了钱,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
一干人口沫横飞,把那些输了钱的富商们说得就跟个混吃等死的肉猪似的.
之前还吹嘘自己眼光有多好的一众掌柜富商们那叫一个恨地无缝,面如猴臀。
钱他们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关键是面子,眼光都输了底掉,实在太丢人了。
唯有那大幅便便的富商虽是输了钱,一对小眼睛却是鹰隼一般盯着方唐镜。
方唐镜那浑身不经意的一个颤抖,竟让他全部捕捉进了眼底,不由冷冷一笑。
闭上眼,缓缓把李大宗师今日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富商心中已是了然有数。
此人并非一般的商人,乃是松江府有数的大粮商麦有良。
这次松江府囤粮涨价他就是主事之一。
按理说松江府怎么说也算是鱼米之乡,粮食价格很难涨得上去。
但此人眼光奇毒,趁着天灾内外隔绝之际,联合全城粮商,硬是利用时间差,将粮价推高到了一个相当离谱的地步。
虽然被方唐镜布局破坏,囤积居奇只维持了短短十二三日,却也让松江府的一众大小粮商赚了个钵满盆满。
而且此人还能在官军进驻之前及时收手,这份尺度的拿捏就相当炉火纯青了。
这样一个自认为算无遗策的人物,竟然在方唐镜身上输了一局,怎能不让他不忿。
从来中人有他算计别人,哪里有被别人算计的道理!
所以,无论如此是要把面子里子都找回来的。
看了看得意忘形的徐鹏举他们,肥富商不由冷笑道:
“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鬼,一两千两银子就把你们乐得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小家子气,没的辱没了你们的祖辈。”
肥富商已看出这些小年轻颇有些来头,不过看到徐鹏举他们穿着的全是亲兵服饰,想必来头也有限得紧,肥富商背后的人脉也是非同小可,完全不惧这些不知所谓的二世祖们。
唷喝!从小到大还没有敢这么跟自己这般说话的,徐鹏举一时之间有些懵圈。
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死胖子居然说的是自己,徐鹏举不由恼了,道:
“胖子,你口气不小啊!”
“胖爷我口气一向都很大,不过呢!呵呵,我说的也一向是事实。”肥富商寸步不让。
“很好,小爷忽然很有兴趣知道到底有多大?”徐鹏举火气蹭蹭上头。
“三千两!”肥富商轻轻巧巧吐出三个字,讥诮地看着徐鹏举道:
“我继续赌方唐镜输!怎么样,敢不敢玩一把大的!”
什么?
区区三千两银子的小儿科就敢跟我堂堂小国公叫板?!
哈哈哈哈,徐鹏举已经双手叉腰,准备先摆好姿态装一把牛叉,然后怒极反笑了!
就在这时,朱胖子忽然出手,生生把徐鹏举拉到了身后,然后色厉内茬的冷笑道:
“你爱说多大就多大,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着拉了徐鹏举转身就走,还附在徐鹏举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徐鹏举原本是死活不走的,听了朱胖子的话后顿时拔腿就走,相当心虚的样子。
一群掌柜富商早看出事情不对,顿时发出阵阵报复式的嘲笑,肥富商讥刺道:
“原来还是一对缩头乌龟!”
徐鹏举实在受激不过,霍然转身,颇有些激动却口气发虚地说道:
“那你敢不敢二赔一啊?”
这就是耍无赖了,想吓退肥富商,可惜计策太过拙劣。
众富商一楞,顿时又爆发出哄堂大笑。
肥富商狂笑道:“穷鬼就是穷鬼,还想偷鸡,老子凭什么跟你玩二赔一,不敢就乖乖滚回家找奶吃!”
徐鹏举脸色涨红,忽然挣脱了朱胖子,看向自己一众兄弟道:“哥几个,先借你们的银子花花。”
三千两银子是真没有,国公府虽然富得流油,家教却是有度。
当然,每月给他的用度也足有三百两,这在哪里都算是一笔大钱了。
此时还是大明中期,风气还没有完全糜烂。
勋贵圈里,骄横者有不少,却极少有奢侈的。
毕竟还有祖上遗风,也还没有烂到根子。
成化年间,还没有哪个家族会给未曾独挡一面的子弟月用银子会上千的,五百的都极少。
这次来松江府,徐鹏举还厚着脸皮从极疼爱他的祖母那里讨了三百两体已钱。
之前赢了三百两,已是极少有的阔绰日子。
带头大哥发话,小弟们都是踊跃解囊的。
不一会,众人刮光了身上的银子,加起来,将将够三千两。
说起来,大伙都是驴粪表面光,中看不中用。
一众纨绔顿时都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跟死胖子这样的富商拼钱,还真是不够看!
十多个人加起来,才刚刚三千两。
这就让习惯了拼爹无往不利的徐鹏举大感蛋痛。
他原本以为好歹有个万儿八千的,自己可以理直气壮把银子摔到死胖子脸上!
谁知……